月色清凉，如烟如雾的微光笼在二人周身，此刻颇有种出尘之感。

“表哥？”许清的眉毛疑惑地打成个结，伸手在宋渠的眼前晃了晃。

“咳！”宋渠后知后觉地回神，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楞起了神，尴尬得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就连说到一半的话都忘了。

宋渠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稳，连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单手握拳慌乱地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状似平常地轻咳了一声。

“计划的不错，你们可先去槐市试试水，后面稳定下来了可以将摊子搬到学府路去，那边可以租摊位，平日里也有专人打扫。”

“好，那就麻烦表哥明天帮我们问问摊位费了。”宋渠在青阳县上念了多年书，肯定比自己这个异乡人对县内的情况更为熟悉，此时有免费劳动力，许清当然是能用白不用。

“嗯”，宋渠微微颔首，“我明日便要回书院住了，你们若是遇上什么事直接来书院找我就是。”

“那就先多谢表哥了。”许清随口应下，并没有把宋渠后面的话当回事，只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半揶揄半疑惑地问：“胡小姐的事情解决了？”

本想着宋渠或许会炸毛，也有可能表现出对自己过问他的事情的不爽，却没想到宋渠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

“当日未经考虑就将你牵扯进来是我不对，她的事情我会解决好，不会牵扯到你。”

“哦，好。”

不知怎的，许清和宋渠二人又陷入似是无话可说的寂静中，许清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尴尬，低头打了个哈欠便想告辞离去，可是宋渠接下来的问题却让她呆在了原地。

“你和宋山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表哥何出此言啊？”许清仰头挤出一个假笑，只感觉颈椎的每一节都在嘎嘣作响，她不知道宋渠的话题怎的突然跳到宋山身上，是突发奇想，还是宋渠早有怀疑。

如果是早有怀疑，那宋渠知道了多少？

浑身汗毛乍起，许清不干细想下去，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是山表哥情况不好吗？”

“宋山醒了。”

心脏狠狠一跳，如同有万斤巨石重重砸在胸腔。

一时间，许清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努力地想从宋渠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宋渠还是一脸的古井无波。

那天的恐惧慢慢地爬上许清的脖颈，化作冷汗滑过裸露的肌肤，被寒夜的冷风一吹，许清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她撑出一个干干巴巴地笑，勉强道：“醒了就好，真不知道山表哥是倒了什么霉，居然会遇到流窜的山匪，表哥你也要多注意安全。夜深了，明日我还要和舅母一同出摊呢，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便先去休息了。”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三番两次想想回去休息被阻挠，再加上心中憋着火气，许清几乎是立刻就被点着了。

“表哥不是说过让我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吗，此刻步步紧逼着问又是为什么，莫不是半夜三更闲的没事干拿我当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