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眼时,天光已经大亮。南棠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太阳穴连着眼眶裂了般剧痛,耳中仿佛还回荡一丝的嗡鸣。
她撑起身靠着床头坐稳,才刚有一点动静便有人推门而入。
“公主您醒了??我这就唤大夫过来!”袭雪眼下泛青,探进身子喊了一声,又急匆匆跑了出去。
南棠的耳朵又开始隐隐嗡鸣了。
不一会,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被袭雪拽着胳膊拎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三四个提着药箱的大夫。
“姑娘…姑娘您慢点。”老头儿气喘吁吁紧倒着双腿。
【这是太医院的张炳德张大人。】粉泡泡提醒道。
【听闻五公主被刺,晋王把太医院当值的几位大人全派了过来。】
还真是疼闺女……
南棠突然有种惹了祸被告家长的错觉。她叹口气缓缓伸出右手:“劳烦张大人。”
张炳德一愣,这位混世魔头他从前也来请过几次脉,哪回不是上蹿下跳拳打脚踢让他滚出去,这难道是炸了一下人也开窍了?
南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转头去问袭雪。
“你家那个病美人儿呢?”玉瑶那个身子骨,不用炸自己都倒,南棠可不想刚进任务就死侍女。
“回公主,玉瑶还未清醒,奴婢擅离职守导致公主床侧无人看护,这才给了杀手可乘之机。没能护住公主,请公主责罚。”袭雪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自到公主府后,她不知跪地请过多少次罪,平心而论,只有这次心甘情愿。
想到最后那刻,暗一扫过她时冰冷的目光,袭雪丝毫不怀疑,自己若还是暗营直属,这个失误足够她千刀万剐。
暗一说她不行,原来是真的不行……
“袭雪…记性不好,但好在我记性不错。”南棠面上不见怒色,只慢悠悠打量着面前人。
“奴婢有罪。”袭雪闻言一怔,却还是一下重过一下叩头。
南棠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揉着酸疼的脖子问道:“刺客抓到了?”
“回公主,刺客33人,当场诛杀15人,余下的已押至刑部大牢。这些人看衣着并不像西晋人,晋王连夜命齐尚书亲审,想来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很好。”南棠闭了闭眼,脑中闪过那张漂亮的脸蛋。
……沈知渝啊。
南棠微叹,原来你这么早就与西晋外的势力有所勾结。
张炳德收了手略微沉吟:“公主殿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被巨响震伤神魂才睡得久些。待我开两副药方助殿下调息安神,再开些外用的耳药,十日内便会痊愈。”
他起身退至殿中深施一礼:“请公主万万爱惜身体,不要过多烦累。”
“多谢张大人。”南棠略一低头回礼。
“还有一事相托,我有一贴身侍女,此次也受波及尚未醒转,本不该劳烦张大人,但她与我自小一同长大,我实在放心不下。”
袭雪一怔,下意识去看她,南棠半倚在床头,声音还有些虚弱。
“殿下客气了,为医者自当尽心竭力,请公主放心,我这便过去诊治。”张炳德言罢躬身退下。
袭雪神情微动,自前夜起,公主行事便有些不同。袭雪原本以为,这是在沈先生身上尽了兴,才无心理会旁人。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观宁呢?”她问了一句,从昨夜起这人就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