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趴回床上,他调整好面部表情,下巴抵住枕头懒洋洋的:“术法穿的,不疼。”
他看了看沈知溺继续笑道:“不止是他,公主也是留过手的,跟我一起挨打的那位,没见有多大阵仗,但人比我难救多了。”
府医来看他时,有下人进来抬走了那内侍,沈知渝见他腿的弧度,大概是折了。
“你……”沈知溺瞪他一眼:“都这样了你还笑!!!”
沈知渝探手揉她的脑袋:“总不能哭。”
他眼神遥遥望向窗外:“公主……其实不是恶人。”
“可……她这么欺负你还差点打死你……”沈知溺有些不服。
沈知渝没说话,半晌回道:“公主……于我算是贵人,于西晋能称枭雄。”
他眼神落在桌上,眸光略微黯淡。那有傍晚时下人送来的两套衣服,不多华丽,却合制的庄重体面。
沈知渝便又想起被一路拖进城那天,也是一件衣服,遮住了他妹妹一身赤裸。
“哥……你说陛下会让我们翻案吗?”沈知溺趴在桌上闷闷的问。
“我不知道。”沈知渝回得坦白:“我只知道这是我们离夙愿达成最近的一次,也或许是……唯一的一次。”
他看向对面的少女,眼神有些颤抖:“我……可能做错了事,原本平坦的路,如今许是走不通了,此番,对不住沈家。”
沈知溺回看他一会:“没关系,哥……真的没关系。”
面前人羸弱肩膀,脸颊骨骼清晰,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一张嘴白的不见血色,再无记忆中洒脱张扬的少年模样,
沈知溺有些想哭,但她忍住了,她一把握住了沈知渝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哥……不能翻案也没关系,父亲和祖父,不会怪我们……你做得很好了,真的真的,很好了……”
她左右搓着,想捂暖这双手,最终却只是徒劳。沈知渝看向她:“有关系,知溺……我一定要成。一定一定,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