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陈述,却仿佛比之前所有加在一起都伤人。
冥一不是从未纠结过这个问题,只是他生性麻木凉薄,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这样。
他从不觉得有谁是理应被宽恕和接纳的,连他自己也不例外,所以他懒得纠结。
但……他主人或许例外。
冥一并不恐惧孤独,起码曾经是这样。在他的世界里他就是唯一的神明,他冷眼看世间情爱别离只当笑话,从未有人能窥探他半分。
那所谓的孤独比起上位者的自矜与优越来说不值一提,但……有人窥见了他。
用“窥”或许并不准确,南棠是生生的扒开了他的皮肉强硬的翻出了他的灵魂,用棍棒,用刀剑,用足以杀人的喉舌。
冥一原本以为他听见这话该愤怒,但实际上他只是静静的看了面前人一会儿,便抬手散去了鬼气。
他以为自己是最有趣的玩具,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但事实上……他确实不过如此。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府中不少人,不等浓雾散尽,祝霄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南棠身边,男人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身上的霜雪,直到眼神落在那残破的衣袖上。
祝霄眉头一动,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看向冥一,这才注意到他周身的伤痕和遍地的血迹,祝霄顿了顿。
“那个……”
他试图说点什么,主要是没想到……他主人下手比他黑多了。
乌长悲急步上前,冥一突然撑了撑身子,南棠刚准备起身,就听见面前的他急急的开口。
“别让他过来,主人,你别让他过来。”冥一的嗓子干涩喑哑,他看向南棠:
“求求你,最后一次。”
南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只这一眼,便止住了冥一后面的话。
哪有什么最后一次……
乌长悲几步走到南棠身边,想扶她却又不敢伸手。
“主……主人。”他声音有些颤抖。
南棠就笑,她扶着乌长悲的胳膊借力站了起来。对上那双急切的眸子,南棠安抚的笑了笑:“我没事。”
不等转身,一件厚重的狐裘大敞便披在肩上,南棠回头,便看见观宁难得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