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天绝阵中多猛烈,若逢地烈更难堪。
秦完凑数皆天定,袁角遭诛是性贪。
雷火烧残今已两,捆仙缚去不成三。
区区十阵成何济,赢得封神榜上谈。
黄龙真人说:“特地来到西岐,与众人共同破除十绝阵。如今我们犯了杀戒,轻重有别,其他的道友很快就会到来,而他自己则先行一步来和子牙商议,为了方便三山五岳的道友们,在西门外搭建一座芦篷席殿,供大家歇息。此处凡俗不便,这样做,才不会亵渎众圣,这也是尊贤的道理。
姜子牙传令下去,命南宫适和武吉负责建造芦篷和席殿,并让杨戬在相府门首等候迎接,一旦有各位老师到来,立刻通报。
赤精子他对姜子牙说:“我们不必在这里商议,等待芦篷工事完毕,便可到篷上议事。”
不久后,武吉前来报告工程完成。于是姜子牙与两位道友、众门人一同出城来到芦篷。只有武成王留在相府掌管事务。
他们在芦篷上铺毡垫地,悬挂花朵,结彩绸,热切地等待各位道友的到来。大概武王是天选之人,仙圣自然而然的来了。
仙圣们先后到场,他们是:
来自九仙山桃园洞的广成子、狭龙山飞云洞的惧留孙,乾元山金光洞的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的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九功山白鹤洞的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的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的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的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的清虚道德真君。
姜子牙亲自前去迎接他们,并引领他们到芦篷上坐下。广成子首先发言:“各位道友,今日我们齐聚此地,可见兴废之机,真假自辨!子牙公打算什么破十绝阵?我等愿意听从你的调度。”
听到这话,姜子牙顿时惊恐万分,欠身回答:“各位道兄,我姜子牙只不过是修炼了四十年的微末道行,才疏学浅,不能胜任此大任!愿诸位道兄之中能有人出面解此忧患。”
广成子说:“我们犯了杀戒,自身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虽然各有所学,但也不能破这种左道术法。”
众人互相推让了一番,正说着,突然听到空中传来鹿鸣之声,举目望去,只见祥云飘逸,异香随风而来,遍处氤氲。
大家看到空中一位道人。他骑着鹿,乘着云,香风飘飘,他的相貌稀奇,形容非同一般,不愧是仙人中的领袖,佛祖的源流。
众仙知道这位道人是灵鹭山圆觉洞的燃灯道人,便一齐下篷来迎接,把燃灯道人请上首位。燃灯道人坐下后说道:“众位道友先到,贫道来迟了,还请不要介意。如今这十绝阵很是凶恶危险,不知道以谁为破阵的指挥官?”
子牙欠身打躬说道:“专门等候老师来指教。”
燃灯道人说道:“贫道这次来一趟,实际是为子牙代劳,执掌指挥大权。其次则是众位道友有杀劫厄难,特来解释,还有则是了却我的因果。子牙公请了!可将符印交与我。”
子牙与众人均大喜说道:“道长说的,甚是不谬。”遂将印符拜送燃灯。燃灯接受了印符,谢过众道友,开始商议破十阵的事情。
燃灯道人开始安排破阵之策,心中不禁暗自叹息:“这一劫必定要损我十个道友。”
且说闻太师在军营中请十天君上帐,待大家落坐后问道:“十阵都完全布好了吗?”
秦完回答说:“已经完成了。可以派人去下战书,早点会战成功,也好班师回朝。”
闻太师忙写好战书,命邓忠往子牙处来下战书。哪吒看见邓忠来了,便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邓忠回答说:“我是来下战书的。”哪吒报告给子牙:“邓忠来下战书。”
子牙命令:“接上来。”子牙看完战书后原书批回,说:“三日后会战。”
邓忠回来见太师说:“子牙说三日后会阵。”
闻太师于是在大营中设置酒席,款待十天君,大吹大擂饮酒。饮至三更,出中军帐,猛见周家芦篷里众道人顶上现出庆云瑞彩,或金灯贝叶,璎珞垂珠,像檐前滴水,涓涓不断。十天君大惊说道:“是昆仑山元始天尊门下的诸人到了!”众人都惊骇不已,各自回归本阵,十分留心。
不觉间就过了三日。那天早晨,成汤营里号炮响起,喊声震天,闻太师出营在辕门口左右分开队伍,邓张陶辛四将分立两边;十位阵主各按方向站立。
只见西岐芦篷里,旗幡招展,瑞气飘飘,两边摆着三山五岳的门人。当先第一对是哪吒和黄天化出来,第二对是杨戬和雷震子;第三对是韩毒龙和薛恶虎;第四对是金吒和木吒兄弟俩个。
燃灯掌握指挥,率领众仙下篷步行排班缓缓而行。只见赤精子对广成子,太乙真人对灵宝大法师,道德真君对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对普贤真人,慈航道人对黄龙真人,玉鼎真人对道行天尊,十二位上仙齐齐整整摆出,当中梅花鹿上坐着燃灯道人,赤精子敲击金钟,广成子击敲击玉磬。
只听见“天绝阵”内一声钟响,阵门开处两杆幡招摇,现出一位道人,面青如蓝靛红发似朱砂,骑着黄斑鹿出阵。
且说“天绝阵”内的秦天君出阵来。燃灯道人环顾左右,暗自思忖:“这里并没有一个身犯杀劫,先去破这阵的人……”正思忖间,忽然空中一阵风声飘然而至,落下一位仙家,原来是玉虚宫的第五位门人邓华。他手持一根方天画戟,与众道人打了个招呼,说:“我奉师命,特来破天绝阵。”
燃灯点头自语:“既然劫数已经注定,又怎能逃脱了这个厄难!”还没来得及回应,只见秦天君大声喝道:“玉虚教下谁来会我此阵?”
邓华向前一步,说道:“秦完,你慢来,不必恃强凌弱!”秦完问:“你是谁,竟然敢口出狂言?”
邓华回答:“你这业障,连我都认不出来了!我是玉虚门下的邓华。”
秦完挑战道:“你敢来会我这个阵吗?”邓华果断地回答:“既然奉命下山,我又怎会空手而回?”他立即持画戟刺去。
秦天君与邓华交战,不到五个回合,秦天君便空丢了一铜,逃进了阵内。邓华紧随其后,追了进去。见秦完已经走进阵门去了,邓华也跟着进入阵内。秦天君见邓华追来,急忙上了板台,台上有几案,案上放有三首幡。他拿起幡在手,左右连转数转,然后用力往下一掷。刹那间雷声轰鸣,只见邓华昏昏噩噩,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跌倒在地。
秦完跃下板台,斩取了邓华的首级,拎出阵外,高声喝道:“昆仑教下的英雄们,有谁敢再来参观我的‘天绝阵’!”
燃灯看到邓华的首级,不由得黯然神伤,叹息说道:“可怜多年的道行,今日竟落得这般下场!”又见秦完再次来挑战,便命令文殊广法天尊率先破阵,燃灯叮嘱道:“务必小心行事!”文殊广法天尊应道:“明白,”领法牒,作歌而出:
欲试锋芒敢惮劳,凌霄宝匣玉龙号。
手中紫气三千丈,顶上凌云百尺高。
金阙晓临谈道德,玉京时去种蟠桃。
奉师法旨离仙府,也到红尘走一遭。
文殊广法天尊向秦完质问道:“秦完,你截教原本无拘无束,快乐自在;为什么还要摆出这‘天绝阵’来陷害生灵?我现在既然来破此阵,必然要开启杀戒。这并非我们要灭却慈悲,无非是为了了结前因,你们也不要后悔!”
秦完听后大笑起来,道:“你们这些悠闲自在的神仙,怎么也来受这样的苦恼!”
文殊广法天尊也笑道:“那不知是谁动了绝命之意!”秦完听后大怒,执起铜锤就向文殊广法天尊打来。文殊广法天尊口中念道:“善哉!”举剑架住对方的招式,没几回合,秦完便逃进阵中。文殊广法天尊来到“天绝阵”门前,看见里面寒雾飒飒,阴风吹啸,也迟疑着不敢擅自进入。只听得后面金钟响起,不得不进入阵中。文殊广法天尊把手往下一指,平地里冒出两朵白莲,接着足踏着两朵白莲,飘飘然进入阵中。
秦天君大叫道:“文殊广法天尊!纵然你开口有金莲,垂手有白光,也出不了我这‘天绝阵’!”
文殊广法天尊笑道:“此阵何足道哉!”张开口喷出一朵斗大的金莲,左手五指里射出五道白光直垂到地,然后倒卷上来,白光顶上有一朵莲花,花上有五盏金灯引路。
秦完摇动三首幡,如同先前一样施展,但只见文殊广法天尊头顶上庆云升起,五色毫光内有缨络垂珠挂将下来,手里托着七宝金莲,现出了化身。
话说秦天君摇动幡数十次,也摇不动文殊广法天尊。文殊广法天尊在光里说道:“秦完!贫道今日不会放过你,要了结我的杀戒!”说完把遁龙桩望向空中一撒,把秦天君遁住了。此桩按三才设计,上下有三个金圈,把秦完绑得紧紧逼直。文殊广法天尊对昆仑山行了个稽首,说道:“弟子今日要开此杀戒!”说完用宝剑一劈,取了秦完的首级,拎着从“天绝阵”中出来。
闻太师在墨麒麟上,一看见秦完被斩杀了,大叫一声:“气杀老夫!”催动坐骑,大叫道:“文殊休走!我来也!”文殊广法天尊不予理睬。闻太师的麒麟来得迅猛急迫,犹如一阵黑烟滚来。
燃灯道人后面的黄龙真人乘鹤飞来,阻住了闻太师,说道:“秦完的‘天绝阵’害了我邓华师弟,想那秦完身亡,足以与之相抵。如今十阵方才破了一阵,还有九阵未见高低;原本是斗法比试,不必恃强斗狠。你且暂退回去!”
只听得一声钟响,赵江骑着梅花鹿从“地烈阵”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