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卡子回响着。“船的名字是什么？搭载了多少乘客？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他在学校学过这些“探险”，也在新闻听说过。这是每个人互相讲的故事，但没人真的去深入了解。一旦你这么做了，几乎不可能找到细节。

根海生气地皱起了眉头。“显然，我不能立刻告诉你这些事实。就像我不能证明我们的星球不是平的一样。”

“空间艺术家已经传送到了月球，”卡子反驳道。“他们拍摄了我们星球的照片，我们都看到了。”

“照片可以伪造，”哈娜插嘴说道。

“即便在那些照片之前，”他的继父说，“有着压倒性的证据。这就是我的观点。我不能在餐桌证明这一点，但如果给足够的时间，我可以。”

“是什么引发了这个问题？”卡子的母亲问道。“你是不是和你叔叔那样的阴谋论者交谈了？”

阴谋论者。又是这个短语。安静地接受似乎是默认的方式，只要质疑官方说法就足以让你被贴标签。他曾经问过阿莉为什么阿莉和其他青青铜交朋友，这就是她的原因。他们都太快接受了他们在生活中的命运。

“我试图保持开放的心态，”卡子反驳道。“我不是在接受科学家的训练吗？我难道不应该尝试去反驳我认为是真实的事情吗？”

母亲持续凝视了他几秒钟，一边长饮着她的葡萄酒。“只有在相关时才是。只有行动是无知达到的同样结局。有些问题比其他的更危险。我肯定，我不需要提醒你是怎么回事。”

索禅。

她像用武器一样提到了他的哥哥的名字，试图让他感到内疚而保持沉默。

卡子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我也想念他，母亲，但已经过去三年了。我只是好奇，并不意味着我想追随他。”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说道。

卡子学会了一招母亲的手法，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同时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知道吗？不太可能。她的语气似乎更加好奇，而非指责。

该死。要是美灵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从一个眼神中推断出十几件事情。

卡子耸了耸肩，靠在椅子。“就像哈娜说的，这个逃犯比群岛里的任何人都强大。这让你想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存在——如果有其他不遵循相同规则的地方的话。”

母亲抿紧了嘴唇，卡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把魔力艺术牵扯了进来，这在她看来总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卡子的父亲不仅在战斗中被杀，她也将魔力艺术归咎于索禅的失踪。

他迅速地接着说：“这让我感到好奇，于是我做了更多的研究。我觉得奇怪的是，没有人问最基本的问题。如果外面的世界是一片荒野，那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如何来到群岛这里的？为什么这些岛屿是唯一幸存的地方？”

“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哈娜说道。“有魔力艺术家之间的战争。”

“而我们在那之前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元凯补充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完全理解。”

卡子读过关于这方面的相互矛盾的报道。暗网的一些人声称他们记得埃斯皮拉、卡德里亚和所肯。他们梦见了他们旧生活的片段，就像卡子一样。有时，那些梦境甚至比他自己的记忆更加清晰。就好像那些才是他真正的过去，而他记得的童年只是一个谎言。

然而，那些关于知识艺术家和记忆丧失的理论太过荒诞，即使对他来说也是如此。

“这种缺乏知识应该让我们更好奇，”他告诉他的继父。“但似乎没有人关心外面的世界。那里可能有其他的文明，而我们却永远不会知道。”

“他们都消失了，”元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依然记得那一天。我们失去了魔力墙之外的所有联系。每一道无线电波都变得寂静，我们再也没有看到过任何一艘船或飞艇。这里没有人在隐瞒什么秘密。国家没有动机去撒谎。”

母亲清了清嗓子，几名工作人员走进了餐厅。在长长的沉默中，他们坐在那里，除了盘子的叮当声和瀑布的喧哗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几秒钟后，工作人员离开了，关了通向厨房的门。

他的继父再次向前倾。“我能理解你的好奇心。尤其是在你太年轻，记不得事情不同的时候——”

“但问题可以引发行动，”母亲插话。“还有多少人需要在海丧生，我们才能意识到我们被困在这里？”

在这一点，卡子必须与他的母亲意见不合。是的，探险者们冒着生命危险。但那是他们的选择，不是吗？他的祖先探索并殖民了半个世界。现在他们坐在这里，站在那些前人的肩膀，拥有比人类历史大部分时期都更先进的技术。而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坐在这里，害怕。

母亲用目光锁定了他。“作为一个金级，你的话比大多数人都更重要，世界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句话可以播下秩序或混乱的种子。”

卡子慢慢地点了点头，暂时退缩。即使他的论点研究得更好——而现在还没有——今晚他也不会说服任何人。不在三对一的情况下。

他的母亲和继父说的一些话似乎是合理的，但并不是全部。

元凯声称没有秘密。但如果那是真的，那为什么未经审查的暗网和岛其他地方如此不同？为什么宗师的教课和国家的魔力艺术计划如此不同？他们对古代历史了解很多，但对过去几十年知之甚少？

暂时来说，卡子打算继续挖掘。无论如何，他都会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