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银子都花在盖房子上了,就剩下这五十两了,我也没银子了。”
“没银子也可以,只要你的腿也断了就行。”大牛阴森森地盯着东家。
“八十两,再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最后两边的人签了文书,盖了手印。李老头迅速把那包八十两银子收入囊中。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当大家回到村里,天都快黑了。罗氏和三丫在门口着急地等待着。
村民们关心地围在老宅,等着消息,毕竟大家都是堂亲。族长和村长,二爷爷一边等一边聊聊天。
众人帮忙把老二抬进屋里。
大牛把事情处理的情况跟大家说一下。
“嗯,现在的情况我们知道了。就是说想要好得撤底,还得去县城找那个薛神医,对吧?” 族长问大牛。
“嗯,他是这么说的。”
“薛神医,我也听说过,据说原来是宫里的太医,因为出了点事,才到我们祥云县来的。医术可高明了。”
村里拉牛车的老根叔说道。
“这治腿是大事,老二今年还不到四十岁,总不能下半辈子就瘫在床上。去 咱们得去县城看看。”
二奶奶字字句句都为老二着想。
“没错,二奶奶。我已经和大哥二哥商量好了,明天我们就上县城去。”
这治腿确实不能耽搁。
“爷,东家赔偿的银子给我吧,我们明天上县城。”
“好你个陈稻香(二奶奶闺名),上嘴皮碰一下下嘴皮,就要上县城看腿。人家镇上的大夫不是已经医治好了吗?上县城干啥,白白浪费了这些银子。”
“奶,话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会白白浪费呢?薛神医医术好,镇上的大夫都说,去找薛神医,爹的腿肯定没问题。奶,难道你想爹下半辈子在床上度过吗?”
四丫一下子火就大了。
“再怎么治那也只是长工命。那银子我还想给我贵哥留着上府城考秀才呢。”
老周氏说得口水乱飞。
“小叔是你的儿子,我爹就不是你的儿子吗?那银子是我爹的腿换来的。只能用来治腿,别的一概不管。”
四丫脾气也上来了。
“这老太婆也太偏心,啥好事都想着贵哥儿。老二都不管了。”
“就是,就是。老二也是倒了大霉,摊上这种父母。”
“太偏心,老二好可怜啊!下半辈子就得躺在床上过了。哎!”
村民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行了,大家少说一句。老八,你怎么说?” 族长也是气得肝疼。这老八媳妇真不干人事。
“我,我们老李家现在就靠贵哥儿光宗耀祖。” 不言而喻,老二就不用管了。
“你啊,你们这两口子啊,就不怕别人戳你们脊梁骨?”
在屋里照顾老二的罗氏冲出来,抱着老周氏的腿,
“娘,爹,你们发发善心,就让老二去县城看腿吧!他下半辈子可不能躺在床上啊!” 罗氏哭得死去活来。
“哼,我可不差这个没用的东西,我还有华哥和贵哥儿。你别再说,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老周氏一抬腿,将罗氏踢倒在地上。
“娘啊!” 三丫赶紧冲上去,抱着罗氏。
“血,好多血啊!娘,你流了好多血啊!大哥,二哥,小妹,娘流了好多血啊!” 三丫惊叫得声音都变调。
“大哥,快去请大夫过来。”
“二哥,把娘抱到屋里。”
众人心里一咯噔,这老二家也太倒霉了吧!
等待是焦虑的,结果是出人意料的。
罗氏怀孕了,动了胎气。
所以有的人都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四丫冷得脸走过去,一脚狠狠朝老周氏踹过去。
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老周氏,
“如果我娘要是有什么事 我要你的命。”
老周氏趴在地上,惊得骂不出口。
族长和村长可看得清清楚楚,那丫头眼里明显的杀意。
四丫四周看了看,突然计上心来。站出来说,
“我知道我爷奶都不待见我们二房,平时当牛做马的事都是李老二,好处都留给我留给我大伯和小叔。所以,这家不能呆了。”
“族长爷爷,村长爷爷,我这有两种方法,你们给看看。”
“一,分家。家中的田地,房屋,存银三兄弟平均分。父母共同养老。”
“二,断亲。我们二房的人不带走一块砖一片瓦,也不带走一根针一条线。赔偿我爹的八十两银子也留给二老。我们净身出户。我爹用大半辈子的劳作和八十两银子还了二老的养育之恩。从此我们路归路,桥归桥,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我们二房现在就是累赘。我爹腿残了,干不了活。我娘又怀有身孕,不能劳作。我大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这桩桩件件,哪样不花银子?”
四丫声音洪亮,条理清晰 ,帮老周氏分析得透彻,直中要害。
“断亲,我们要断亲。” 老周氏迫不及待地说。
族长深深地看了一眼四丫。这丫头以后怕是不得了。竟有如此心机。
“老八,你说呢?” 族长还是征求了一下李老头的意见。
“我没意见。我们还有华哥和贵哥儿。”李老头毫不犹豫到说。
“行,到时候别后悔就行,妇人之见。” 族长真是见不得这种眼皮子浅的人。
“大哥,去请秀才公过来书写文书。”
一式三份,双方盖手印。族长爷爷和村长爷爷作为证人也盖了手印。文书就有效了。断亲文书一份老二收藏,一份李老头收藏,另一份由村长送到县城衙门留档。
断亲了。捆绑在二房的枷锁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