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初习惯了现代的灯火通明的夜生活，第一次走在这个寂静的小村庄，真的不适应。

今晚的月亮也没有往常的明亮，被几片乌云遮掩着，昏昏暗暗。

张念初深一步浅一步的走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刚才一股脑就想救刘秀娥的勇气此时已经快消失殆尽了。

草丛里的虫鸣声，还有农户家的狗吠时不时挑战着张念初的神经。

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身上的汗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阵秋风吹来，凉冰冰的，刺激着皮肤起了一层疙瘩。

农村人舍不得用煤油或者电费，基本上很少有长时间点着的。就像现在的村庄只有几户人家冒着星点的灯火。

张念初靠着手里电筒发出的微弱光线，努力的辨别着方向。脚步更不敢停下来，一来害怕，二来刘秀娥还在等着她借牛车送去医院。

忽然张念初感觉后面有脚步声，一步两步，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张念初紧咬着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冷汗一滴一滴从额头上滚落，她不敢回头去查看。只能更加快脚步往前赶，慢慢地她发现后面的脚步声听不见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唱歌吧，唱歌可以放松心情。”张念初一个人嘀咕着。

“啦啦啦啦 .......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小鸟说早早早.......”

“门前大桥下，来了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张念初五音不全，从小到大就会这几首儿歌，此时被她翻来覆去的唱，因为过于害怕紧张，就更没有音调可言了，听在别人耳朵里像在念听不懂的咒语。

“你在说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张念初的耳边响起。

“啊！鬼啊！”张念初失声尖叫，脸色苍白如纸。她浑身都在颤抖，被骤然惊到的心如同牛皮大鼓咚咚咚在敲。

“你没事吧，是我，沈晏清。”

张念初定睛一看，果然是沈晏清，那股紧张的情绪松懈下来，紧接着又觉得气愤不已，居然大着胆子踢了沈晏清一脚，沈晏清没提防张念初突然来这一出，闷哼一声。

还没来得及，揉搓自己小腿子的时候，张念初又哇哇大哭起来。

沈晏清手足无措，他有些无奈的挠挠头，柔声地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的突然出声会吓到你。我就是看到你一个人走在前面神神叨叨的有些好奇。”

“你才........神神叨叨的。”张念初哽咽着反驳他。

“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过你大晚上去哪里啊？”

“糟了，赶紧走。”张念初只顾着害怕，忘记还有正经事。

说完也不再理会沈晏清，拔腿就走。

“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张念初一开始想拒绝，一阵风吹来，她又打了个哆嗦。思索了片刻说：“我要去村东头李大叔家，我二嫂难产了，我要去借牛车送她去医院。”

“让你一个姑娘家晚上去借牛车？”

“我爸和我哥哥们今晚看稻谷，回不来。”

“走吧，我带你去，我知道有一条小道直接插过去，快不少。”

张念初跟随着沈晏清后面，看着前面领路的沈晏清，她心里终于不再害怕了。

前面是一个用泥土堆砌而成的小台阶，沈晏清轻松的一跃就跳了上去，留下了张念初在底下张望着。

看着这个快到自己胸口的台阶，张念初不知道自己怎么上去，跳是不行了，估计要用爬的，但爬看着光溜溜的地面，又无从下手。

沈晏清想了片刻，伸出了手，对着张念初说了一声：“上来，我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