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听着大虎子这样说话很是气愤,想上前说几句,被一旁的沈晏清制止了。
“对不住了,我们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这样等明天我请哥几个去国营饭店坐坐,算是赔个不是了。”沈晏清带着歉意说道,做生意嘛最讲究诚信,这次确实他们理亏,被虎子他们埋怨几句,沈晏清也不甚在意。
“算了,这次就原谅你小子了。”大虎这个人脾气火爆,说话脏话连篇,但为人不坏,别人真的态度友好起来,他反而又不好意思计较了。
大虎将自己的烟盒子递给了沈晏清,沈晏清顺势拿了一根,这时候大家都流行抽大港香烟,便宜劲道大,2毛4一包。
只不过普通的庄稼汉还是舍不得抽这种卷纸香烟,还在继续抽着自家卷的旱烟。
王二毛也想学抽烟,抽过一回,咳得脸色涨红,一口气都快喘不上来,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尝试。
沈晏清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一圈烟雾,“那批货在哪?”
大虎向大头使了一个眼神,大头从后面的草层里面扒拉出一个破布袋,递给了沈晏清。
“一个三十到五十不等收来的,你可以卖一百到两百。扣掉我的本钱,剩下挣到的钱我们五五开。兄弟够意思吧!”
沈晏清拿出自己口袋里面的手电筒照了一下,全一色手表,男女款都有。
“放心吧,哥哥搞得都是好东西,保你挣钱。”大虎嘴里叼着香烟,粗声粗气道。
王二毛心里在默默算账,这样算来,一块手表就能挣个一百多来块,就算是对半分,也不少钱啊,他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激动,“大虎哥,这些手表都是啥牌子啊?”
“正宗的上海手表,包验。”
沈晏清心头也跳了跳,他听过这个牌子,确实也值这个价位,可是这批货的来源就耐人寻味了。要是被逮住了,他们这种上下游关系,就不是简单的坐牢能解决了。
大虎也猜到沈晏清的顾虑,“货源你们不需知道,我只能说这笔买卖值得我们去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兄弟想发财,就不能胆怯。”
说完,大虎从袋子里面拿出一块女表递给了沈晏清,“这块就不算了,算是我补给弟妹的见面礼。”
说起张念初,大虎对她的印象很是不错,尤其那声清脆地“大虎哥”深得他心,不矫情不扭捏,沈晏清这小子命好啊!
沈晏清接过大虎手里的女士手表,用拇指轻轻地摸了一下表盘,想着她现在在读书确实需要一块手表看时间,随即塞到了外衣口袋里,笑着开口:“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不过这个手表我还是自己花钱送吧。”
大虎一愣,随即明白了,笑着点头,“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回去告诉弟妹,有空来镇上,大虎哥请吃饭。”
沈晏清嘴角含笑,不作回应。
王二毛这时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张会计什么时候和大虎这么熟悉了?
事情交代好后,几人也不再逗留在这个黑漆漆树林里。
直到回去的路上,王二毛精神还是很亢奋,时不时还会一个人偷笑出声。
沈晏清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这些手表利润空间确实大,但销售量肯定比不上那些食品啊,这个年头,吃饱饭都是一种奢侈,普通人家谁会买块手表戴戴了。
王二毛愣住了,挠挠头,眨巴着一双小眼睛,“那沈哥,我们卖不出去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