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谁是你干爹?”我想,这个可别乱认啊!
我虽然不是淮山的娘,也不能让他这样唤我,但是说实话,我是着实喜欢这个活泼热心,聪明勇敢的小伙子,打算过几日事情都平息了,如果我还有机会继续做我地位尊崇的贤妃娘娘,我就让淮山认我做干娘。
这样以后国公府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淮山,将来他长大了,若是愿意,若是高阳也愿意,就让他到长安去,功名前程都好说些。
若是我这个念头俗气了,人家爷俩只愿在自己的故乡安安稳稳地生活,我就常常送些干娘的心意来,总能让他一生衣食无忧的。
所以,干爹可不是随便能认的!认了干爹,我这个干娘可就不能出口了。
“干爹就是干爹啊……”淮山朝我神秘一笑,“娘,你喜欢这身衣裳还是这身?”看着我堆在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包袱,淮山指着露出的衣角问我。
“柳青色的那件。”我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还是答道。
“步摇呢?”淮山又拿了首饰问。
我一笑:“这个不叫步摇,这是凤尾簪子,是长安皇城里的皇后娘娘赐给我的。”
“那就这个好了。”淮山举起凤尾簪笑道。
淮山走的时候,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了,哗啦啦的雨声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在什么南省的地界儿,仍在长安家中的雨厦子里。
那时每每下雨,我便带着小舟她们堵了院中的水道,存起水来放下湖鸭又是鸳鸯,拿着长长的苇子坐在雨厦里逗着它们玩儿。而这样能积起水来的大雨我只在长安才见过,如今落在牛皮帐子上,一时合着牛皮的腥膻都渗了进来。
“娘娘!娘娘!快开门。”门口有人急切地唤我,我听得出,这是小舟的声音。
“快进来!”我打开门,让一身尽数湿透的小舟赶快进来,慌忙帮她收拾身上的水,“这么大雨你回来做什么?等雨停就好了啊,你还怕我遁地跑了不成?”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舟的脸色都变了,拉住我的手,脸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皇上,皇上,皇上病倒了!”
我手中的布巾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
“奴婢刚才和小锚去拿了些日常东西,又想着娘娘还有些随身的铺盖在皇上的帐子里,便到皇帐外,求银环她们得空把娘娘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不想刚站了片刻的时间,就听见里面大乱起来,说是皇上发热,烧得糊涂了,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小舟急得直跳脚,“娘娘您说是不是那个妙洇使的坏,皇上会不会有危险?”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前前后后的事情:“四姐夫呢?”
“四姑爷在呢,奴婢听银环说您和婕妤娘娘被带走之后,皇上怎么让四姑爷离开帐子,他都不肯,说近身保护是他的职责,临行之前太后娘娘一再嘱咐的,皇上要是有什么危险,就拿他是问,所以他不肯离开。”小舟道,“娘娘这可怎么办?”
“你别着急小舟。”我在原地转了两圈儿,“铁锚呢?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铁锚还在皇帐门口,我们怕一时里面的人都受了妙洇蛊惑,至少铁锚在外面还是清醒的,可以叫人帮忙啊。”
“做得好,我们现在过去。”我拉着小舟,拎起已经被雨水浇透,其实没什么用处的油纸伞便向外去。
“你不能去!”刚刚走到门口,不妨头,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