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匝刀在离师傅脖子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尽力朝边上爬去,终于他靠到了墙角。他缓慢坐起,背靠着墙,摩挲着绳子。
“快了,师傅,鹫儿马上就能救你了。”
磨了半刻钟,绳子松动,现在才是考验他的时候。
他必须在绳子断掉的时候马上抓住绳头,否则匝刀会快速下滑,师傅危矣。
绳子越来越松,匝刀也晃动了几下。
他屏住呼吸,心念一致:他一定能救师傅,一定可以!
伴随着绳子断裂的声音,匝刀快速下滑,他马上抓住了绳头用力向后倒去。
呼~他做到了!
“师傅,我做到了,鹫儿做到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和师傅分享,因为师傅似乎快睡过去了。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了不远处的桌子。
他走过去,将绳子绑在了桌脚上。
没想到,桌子太轻拉不动匝刀。他赶紧用脚勾住桌脚,然后去搬墙边的酒坛。
一坛,两坛,三坛……不知道搬了几坛,直到桌面放不下了他才慢慢松开了脚。
看匝刀没动,他才舒了一口气。
软筋散的药效越来越上头,他做这些事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他实在脱力,但他不能停,他要救师傅。
于是,他一步一步向师傅爬去:“师傅,鹫儿来了。”
终于,他爬到了师傅身边。
他泪流满面,师傅浑身的伤,有刀伤,有鞭痕,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伤痕,因为他发现师傅的泻裤上也都是血。
“师傅,来,更始丹。”他掏出腰间的更始丹喂给师傅,任辛偏头不愿意吃。
李同光含住丹药对着她的嘴喂了进去,任辛泪流满面,他从未见师傅哭过,心都碎了。
他解下自己的衣衫披在师傅身上,他都不敢抱师傅,怕弄疼她。
“师傅,别怕,鹫儿来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他让师傅靠着他,给师傅解绳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初贵妃醒了。
她咳了几口血,然后看到了李同光正在给任辛解绳子,捂着胸口缓慢起身:“李同光,没想到你本事真挺大。”
“你们既如此情深,那就一起死吧。”她走到桌子旁,将桌上的酒坛一个一个推下,他们头上的匝刀慢慢下滑。
“来人……来人。”李同光目眦欲裂,大吼起来。
上面的守卫听到侯爷的声音,知道他处理好了,赶紧下来。
可是,来不及了,最后一个酒坛已经被她推倒,匝刀带着桌子缓缓下降,可他还没解完师傅身上的绳子。
他满眼血丝,用力撕扯绳子。
突然,绳子自己断开,他带着任辛一起滚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匝刀将任辛原先坐着的东西劈成了两半。
是任辛的软筋散慢慢失效,她的内力恢复了三成,她从鹫儿身上摸出暗器朝初贵妃射去,两枚暗器射在了初贵妃腿上,初贵妃马上跪地。
此时,兵士也下到了地窖控制了初贵妃。
“哈哈哈……”初贵妃狂笑,“李同光,你不愧是我看上的人,优秀。”她边说边鼓掌,完全不顾腿上的疼痛,癫狂了一般。
然后她收住笑声,阴冷地说道:“我赌你不敢杀我,而且你还会求我,让我坐上太后的位置。”
“哈哈哈……”说完她又爆发出了阴森恐怖的笑声,身边的兵士都起了鸡皮疙瘩。
李同光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一定对师傅做了什么,他要赶紧带师傅找大夫检查。
而一旁的任辛却对她的话一脸无所谓,她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用嘴形说着:“鹫儿,杀了她。”
李同光看着师傅的嘴形,看懂了她的意思,他更不敢杀她了,他不是怕她,他怕自己真救不了师傅,因为他从师傅的眼神中看到了绝望,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李同光下令:“好好看管她,不许死了。他加诸在师傅身上的我要千倍百倍讨回来。”
“还有外面两个,分开看管,要是这三个跑了一个或死了一个,你们这群人的九族都要陪葬。”李同光目光狠戾,如嗜血罗刹。
众人闻言心头一紧,马上十分重视了起来。
李同光将任辛身上的外袍拉了拉,抱起了师傅,坚定地走了出去。
他的软筋散药效并没有退去,只是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师傅需要,只要师傅愿意他都会拼尽全力抱起她,永远抱着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