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看着吕姹精心打扮的妆容，自然就知晓为何吕姹来得这般晚。

张嬷嬷一双眼睛落在吕姹身上，半晌也没说让吕姹起身的话。

吕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定在原地，却一动也不敢动，奶娘这时也不敢擅自出头，乖乖跟在吕姹身后和奶娘一起行礼。

“姨娘快起来，老奴可受不起你的礼。”

“老太太她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见姨娘迟迟未来，所以吩咐老奴出来迎迎姨娘。既然在这碰上了，姨娘请吧。”

“什么？老太太？”

吕姹和奶娘惊呼出声，因为惊讶吕姹伸出手掩住嘴里的惊呼，一时竟忘了用手拉紧披风。

奶娘立刻上前替吕姹把怕披风拉好，吕姹此时也反应过来，忙用手拉好披风。

张嬷嬷脑子里已经是翻江倒海，只是面上不漏声色，她刚刚好像看见……莫不是看错了？

“少爷病了，老太太，夫人，少夫人收到消息都立刻赶到少爷院子里来了，如今，就差姨娘一人了。”

吕姹和奶娘呼吸同时一滞，主仆二人隐晦地对视一眼。

“嬷嬷，既然老太太她们都到了，我就不去惹得她们不快了。”

吕姹现在心急如焚，没想到毕漕涧竟然真的病了。奶娘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争宠，只想快点和吕姹离开这里。

“是了，是了，嬷嬷，我们姨娘心里是担忧少爷的，就，我们就不进去了。”

张嬷嬷看着吕姹和奶娘惊慌失措地样子，却不肯放她们离开。

“姨娘说笑了，我既是奉老太太的命令出来迎姨娘，那就得带着姨娘去见老太太。”

吕姹一时和张嬷嬷僵持在原地，见张嬷嬷面上并无松动。

吕姹紧抿嘴唇，两只手死死地握着拳，最终只能点了点头。她心里只期盼着就问个好露个面，然后找准时机立刻就走。

张嬷嬷候在一侧，示意吕姹先走，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一直留意着吕姹的披风，吕姹和奶娘因为太过紧张，对张嬷嬷的动作一无所觉。

等到吕姹走到张嬷嬷身边时，张嬷嬷突然伸出来手，拉向了吕姹披风一侧。

吕姹心中紧张焦急，满脑子都是等下怎么脱身，披风竟然真被张嬷嬷给掀开了。

一旁的奶娘赶紧上前，吕姹也受惊一般离开张嬷嬷几步远。

吕姹和奶娘惴惴不安地站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张嬷嬷，也不知道刚刚张嬷嬷有没有看到。

虽然奶娘及时上前拉好披风，护着吕姹站在一边，但是张嬷嬷还是看清了吕姹里面的打扮。

张嬷嬷跟着老太太几十年，大风大浪见过，后院的阴私诡计也见识过，可还从来没……

张嬷嬷伸出的手还僵在原地，饶是她见多识广，也被吕姹这一身装扮惊在原地。

好半晌，张嬷嬷才收回手，面露复杂的看着吕姹。

说起来，吕姹也算是在她半看着长大的。

张嬷嬷心下叹息。

“姨娘还是跟我进屋吧，如今这事，老奴是真的做不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