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观里,一个五十岁出头的老妇人正跪在蒲团上,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她虽然已经不再年轻,可是从那五官轮廓里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她是个绝色佳人,现如今虽然美人迟暮,可是那在岁月里沉淀的气质和多年的清修,让她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仿佛看到她就什么烦恼都暂时消除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帝的惠妃,现在的惠太妃。
她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那人穿了一身道袍。
“我今日是来和你道别的,我要出去云游了。”那人说道。
惠太妃跪在那依然诵着经,就在那人以为她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
惠太妃继续捻动佛珠,开始诵经,那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娘娘当日对我有恩,我理应回报。记得师父在世时说过,世间事,一切皆有定数,但是定数中却总会有变数,只要找到那个变数,就可以颠倒乾坤。娘娘这些年清修早已清心寡欲别无所求,但心里仍然有放不下的人。今日我偶然在街上遇到了那个变数,或许她能了却娘娘的心事。
惠太妃停了下来,“我还有什么心事?”
“净生。”
惠太妃终于睁开了眼睛,是啊,净生这孩子是她的牵挂,他以后该怎么办?自己总不能护他一辈子,“那个人是谁?”惠太妃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略显急促的语速却出卖了她刻意伪装的平静。
“不知道是谁,但是安平候府的人无疑,安平候府的马车从我身边过的时候,我感觉到的,马车是奔普禅寺去的。”
惠太妃思索了片刻,声音又恢复到了波澜不惊的状态,“我如何才能找到那个人?”
“这要看机缘了,相信以娘娘的智慧到时候一定会认得出。”
惠太妃又闭上了眼睛,那个穿道袍的人见她不再说话,轻轻的退了出去。
等那人走远,惠太妃放下了手里的佛珠,叫了一声明秀,一个比她年纪略小一些的仆妇上前扶起惠太妃。
“准备车马去普禅寺”,惠太妃顺势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吩咐道:“叫上净生一起去。”
徐因特别喜欢这普禅寺的清静,吃过斋饭之后拉着徐囿和周敏娴陪她各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