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经常在这边活动,或许认识警方的人?”谢苒苒道,“谢家那几个不务正业的还有市局关系呢。”
说到这儿,屋里手机铃声响起,方颜接起电话。
“……嗯,好,我知道了……下午我打算去师父那边看看……行,等你们忙完再说,谢谢。”
她说完挂了电话。
“谁啊?”谢苒苒问。
“苏让。”方颜道,“警察已经走了,苏让准备清场之后去医院看望谢大爷,改天再介绍宋千里和我认识。”
“谢老头吐了那么多,警察这么轻易就把他放了?”谢苒苒不解。
“没有真凭实据,警察没法抓人。”方颜道,“谢大爷晕倒的原因还没查清,你那几个叔叔又口口声声说你爷爷有精神病,依我看,他们回去就会准备医院病历。”
“谢老头不得气死?”谢苒苒幸灾乐祸,“以前家里都是他一言堂说了算,现在平白无故扣上一个精神病的帽子,我要是他宝贝儿子,一定趁机把他架空。”
只是他有四个儿子,就不知闹到最后是渔翁得利还是全家俱伤。
“对了!”谢苒苒忽然想道,“谢大爷的魂魄不是还回去了吗?为什么还昏迷不醒?”
方颜笑笑:“你猜。”
谢苒苒看她悠哉游哉,眼珠子一转:“装的?”
谢大爷都八十九了,还这么爱演?
“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如果没记错,方颜和苏让出现以后一直在门边待着,没有进过卧室。
“我们在安全通道给宋千里打了电话,”方颜道,“朏朏把魂魄送回去的时候,谢大爷就醒了。”
至于装晕这事还真不是他们授意,方颜猜测,谢大爷一定是想把“受害”的结果坐实,更利于给谢老头定罪。
他是归国华人,给本地捐赠了大批资产,很受政府关注,哪怕谢老头在市里有再多人脉,也没法把这事压下去。
眼下就看那个官方机构到底靠不靠谱,能不能将谢老头绳之以法。
楼上的套房里仍旧鸡飞狗跳。
警察走后,谢家人没了顾忌,对着发疯的老爷子不再手软。
他们拖的拖拽的拽,本想把人带走,谁知谢老爷子嘴上没个把门,当着儿孙的面,把家里那堆破事抖了出来。
这下几个儿子都不动了。
他们也想听听老爷子还藏着哪些秘密。
谁知不听还好,越听越来气。
二儿子:好哇,他就说自己在国外欠了赌债的事怎么会传到老爷子那里,原来是老四告的状,害他大年三十当着全家的面被骂得狗血淋头。
三儿子:年初安排他去开发外地市场,还以为得了老爷子青眼,没想到是因为他想把一条产品线分给老二,怕自己和老二抢。
四儿子:老爷子七十大寿那次给儿孙分红,他送的礼最重,得到的好处却最少,老三家儿子的跑车竟然是老爷子出的钱。
三兄弟:什么,老爷子还藏了一笔私房,就算谢家破产也不打算拿出来填补?
他们互相看看,眼神不善。
谢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突然停下。
仿佛播放器按下暂停键,卡掉的网速突然连上,谢老爷子猛地打了个激灵,头脑恢复清明。
他口干舌燥,茫然四顾。
他好像一直在说话,可到底说了什么,怎么一个字也想不起来。
再看三个儿子,他们目色晦暗,面露难堪,像是受了极大打击,又像对他充满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