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时候了,你一点都不着急?”袁大师道,“你就不怕他再也恢复不了?”
“本来还有点儿担心,”方颜道,“可是您来了。”
“我来了又怎么样?”袁大师挑眉,“我又不会把木头变成人。”
“您比我还不担心,”方颜点出重点,“您早就习惯了他会变成这样。”
袁大师扭头:“我怎么不担心?我担心坏了。”
“您要是真的担心,我们还在山上的时候,您就应该出现,”方颜道,“您不是一直在观看比赛吗?”
袁大师顿了顿:“那又怎样?”
“不怎样,”方颜脾气很好地回答,“只是——很感谢您来。”
她突然的感谢令袁大师始料未及,他怔了怔,端起长辈的架势:“感谢什么?”
方颜轻轻笑了笑:“看到您,才觉得有了主心骨。”
袁大师面无表情。
方颜继续道:“就算您今晚不来,我也打算去找您。”
袁大师淡淡“嗯”了声:“算你有点良心。”
方颜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应,笑道:“苏让变成这样,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于情于理?”袁大师道,“怎么个‘于情’?你是他什么人?”
方颜沉吟两秒:“朋友?”
“朋友?”袁大师冷笑,“我就不信他没跟你说过他不把你当朋友。”
方颜用手指蹭蹭耳根,别起一缕飘散的碎发:“前辈好八卦。”
袁大师被她气个倒仰:“你这小姑娘,不脸红就算了,还嫌我八卦?没有我,你以为你们能有今天?”
方颜瞅瞅他,眼中充满疑惑,她和苏让的关系和这位大师有什么相干?
“不懂是吧?”袁大师抱起双臂,“不懂就对了。”
方颜琢磨着他这话里的意思,说来说去,还是打哑谜。
她诚心诚意发问:“请大师解释一下?”
袁大师哼哼两声:“你问他。”
方颜顺着他的视线瞧向直立在旁的苏木头,无奈道:“木头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就对了。”袁大师恨恨发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就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说,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更是!”
方颜听着他义愤填膺,微微低头摸摸鼻尖,虽然袁大师骂的是苏让,但她怎么听着,这怒气有一半冲自己而来。
背包里的小团子拉开拉链,露出上半张脸朝外瞅瞅,看见袁大师,欢快地“吱吱”两声,瞧上去和他挺熟。
袁大师看见它,脸上的怒气收了一半,张开双手:“哟,小团子,这么晚了还没睡?来,给师爷爷抱抱。”
师爷爷?
方颜听着这诡异的自称,看看自家猴崽子。
只见小团子麻溜地钻出背包,噌地一下跳进袁大师怀中,轻车熟路地寻了个位置蹲好。
方颜:……其实这不是她家的宠物对吧。
袁大师对着方颜吹胡子瞪眼,对着小团子却挺慈爱,他揉揉小团子的脑袋,轻声道:“早让你跟师爷爷待在一起,你非要跟那个木头一块儿,这下好了,半夜不睡觉,看你怎么长高。”
方颜看着他类似含饴弄孙的举动,实在有些无语,这一人一猴,或者说一人一妖的相处让她确信,袁大师这段时间应该就住在苏让那儿。
她原本就想扛着木头苏让去他家找袁大师,这下正主出现,省了她不少功夫,但袁大师忙着逗猴,对于刚才的话题只字不提。
方颜“咳咳”几声,试图提醒袁大师,这儿还有一个大活人,还有一根半死不活的木头。
袁大师逗了小团子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她:“怎么?着急了?”
方颜:“大师,小团子上的我家户口。”
所以别跟她提什么师爷爷,她和苏让八字还没一撇,苏让的师父可不是她师父,小团子的师爷爷也该姓张,张九屈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