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学中有四大凶卦,分别为屯、坎、蹇、困。
其中,坎为水意味着处处行路处处险,可谓怒海之中逆水行舟,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哪怕一时得以缓解,不久之后便会再生风浪,每次凶险都比前一次更甚,直到山穷水尽,无路可走。
坎为水排名四大凶卦之二,可见其艰险难解之处。
方颜终于明白袁大师为什么对这一卦如此在意,换作是她算出亲近之人有这一劫,恐怕也会举止失措,恨不能对方离困境越远越好。
“可我和他已经分开了两年。”方颜道。
看上去这个孽缘已经解了,当然,以后会如何还不好说,至少目前为止,坎为水应当影响不了苏让什么。
袁大师看了看她。
他的目光很复杂 ,像是欲言又止。
这个怪脾气的老头儿仿佛突然转了性,有什么话不再一辘轳往外倒,反而变得矜持起来。
方颜很怀疑苏让之所以是个锯口葫芦,有一大半来自他师父的影响。
面前的人毕竟是前辈,方颜不好对他发火,只能戳戳身旁的苏木头:“袁大师,是您先说,还是等他恢复以后,咱们再聊?”
袁大师看上去像是得到提点,果断回答:“你们年轻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他。”
说完,他一转身,抱着小团子就走。
方颜望着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这就走了?
扔下他的宝贝徒弟?
天底下哪有这么做师父的?
“袁大师,”方颜扛起苏木头跟上去,“这么远的路,您要走回去?”
“谁说我要走回去?”袁大师瞄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轻描淡写按了按。
“啾啾。”
不远的地方,两盏车灯闪了闪。
方颜顺着光线一瞧,还是一辆越野。
“把他扔后座。”袁大师指挥道,“横着放不下就斜着放。”
方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木头苏让安置在后座,看他憋憋屈屈斜歪在那儿,不知为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笑?”袁大师坐上驾驶座,“也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方颜怕他一踩油门甩下她就跑,眼疾手快跳上副驾,系上安全带:“您不说,他不说,我怎么知道?”
袁大师冷哼:“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不会想?”
说完这话,一路上,袁大师再没跟她说过半个字。
方颜抱着跳回怀里小团子,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夜色,同样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