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毛茸茸金灿灿的小猴子映入眼帘。
小团子穿着粉蓝色小花睡衣,被某人抱在手中,一脸懵逼,睡眼惺忪,像极了一个在周末清晨被家长从温暖的被窝挖起来的小孩子。
苏让握着它的前爪,将它软软的爪子搭在方颜掌心。
掌心的触感又软又暖,方颜默默放下抵在额头的手。
这是借她的娃,讨她的欢心?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小团子看见方颜,清醒了几分,张开双臂,试图扑进她怀中。
苏让顺着它的姿势将它递过去:“抱抱?”
方颜:谁要抱。
她冷静伸手。
苏让托着小团子的胳膊,往回收了下:“先吃药?”
小团子悬在半空,爪尖离方颜只差几厘米,它朝前挣了挣,没能挣动。
它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不解回头,朝苏让“吱吱”叫着,像在质问他为什么不往前递。
苏让冲方颜抬眉示意。
方颜冷笑,坐起身,背靠扶手,面无表情抢过小团子。
“苏让,”她安抚地拍拍小团子的背,漫不经心道,“这是我的小团子。”
她是小团子名正言顺的监护人,想拿小团子诱惑她,没门。
小团子亲昵地蹭蹭她的手,在她臂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紧紧抱住她的胳膊,美美打了个哈欠。
方颜的心顿时软得像轻柔的,忍不住白了苏让一眼。
这年头,人不如猴。
苏让瞧着这一人一猴亲昵互动,淡定递过水杯:“吃药?”
方颜不理他,低头自顾自给小团子顺毛。
小团子舒服地眯起眼睛,乖巧地翻了个身,两条后腿微屈朝天,碎花小睡衣底下露出半截细嫩的肚皮。
苏让道:“吃完药我们再聊好不好?”
方颜斜眼,有进步,还以为他又要搪塞过去。
苏让见她神情松动,将胃药和水杯送到她面前:“给我一分钟?”
方颜接过水杯,吃了药,看着他不说话。
习惯了沉默的苏让显然不习惯她的沉默,他迟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让你难受。”
方颜“唔”了声,抱着小团子软乎乎的身体:“苏让,我是人,你不能替我的情绪做主。”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会欢喜难过,不能因为拥有这些复杂的感情就远离一切不幸的可能。
“抱歉,”苏让道,“是我的问题,我不太能应对太复杂的情绪。”
“明白,”方颜点头,“你是根木头。”两年前是,两年后更是。
对于她的评价,苏让眼中露出些许不赞成:“不全是。”
“对对对,”方颜拖长语气,“你只会变一半,不算全木。”
苏让看她一眼,显然想反驳。
方颜诚恳又无辜:“ 不是?”
苏让抿唇:“是。”
他的回答相当乖巧,方颜试图从中找出几分敷衍,却发现论起装相,苏让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他半蹲在沙发边上,高高的个子免不了有些居高临下的架势,眼中的沉郁却像是受尽了欺负,可怜兮兮。
这个人从来只会让别人可怜,什么时候让人见过他可怜的样子。
方颜嗤之以鼻不上当,怀里的小团子却像是察觉气氛异样,抬起头,懵懵懂懂看向苏让,伸出小爪子偷偷摸了摸他的手背。
这个动作极尽安慰,苏让眼中的光柔和下来,反手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