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
她低下头,想制止他却又清楚他只是在给她疗伤,并无别的意思,一时不敢乱动。
苍白的脸颊因为羞怯稍稍染了一点粉,手下意识捂住上身仅剩的红色抹胸。
师父比她高,哪怕如今他们面对面坐在地上,他的视线也还是比她更宽阔更高一点的,万一低头看到了……
她岂不是要羞死。
白子画也知这样于礼不合,但小骨的伤不能耽误,他们又在栓天链里面,外面的人看不进来的,这才大胆脱了她的衣服直接治伤。
突然眼神一厉,从前面的伤口里提取出了几根绣花针大小的水蓝色冰刺,花千骨疼得冷嘶一声,怨怪地掐了他手臂一下。
这人……就不能打个招呼再取吗……
白子画没反应,半晌轻动手指,小小的冰刺瞬间化成水汽蒸发掉,在花千骨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的眼神狠厉得骇人……
摩严和笙箫默赶回来的时候,数万道红光正像暴风雨一样在栓天链外徘徊攻击,颇有里面的人不出来它就不走的架势,整个广场空空如也,没人敢靠近自寻死路。
笙箫默拉着摩严默默从别的路回去,刚走过一个拐角,火夕忽然蹦出来大喊一声师父,吓得他心脏一颤,反手就给了他一个爆炒栗子。
“你个小兔崽子,想吓死为师是不是?”
火夕哎哟一声跳开,那个委屈啊,一抬头却瞧见二人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衣服破破烂烂,尤其是世尊,发冠都歪了,哪还有平时的威严满满啊,顿时想笑又不敢笑。
“师父你冤枉我了,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们的,您和师伯要再不回来,长留就要被那东西拆了!”
还得亏了千骨及时把他们推开,不然他们三个绝对已经死翘翘了,只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竟然连尊上都要避其锋芒。要不是有栓天链保命,场面还不定怎么糟糕呢。最奇怪也最让他费解的是,那红光为什么只追着尊上和千骨打啊?
不过吧,那玩意破坏力太强了,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把广场的地砖掀飞了大半,要再多一会儿,他严重怀疑会不会连长留殿都保不住,这才被逼无奈,被青萝踹出来在这儿守株待师父。
笙箫默也烦躁得紧,挥挥手给摩严和自己各用了一个清洁咒,瞬间变回风度翩翩的模样大步往大殿走。
从后门进去,果不其然已经站了一屋子的人,都是长留排得上号的一些,其中有一个长老被五花大绑靠在金柱上,笙箫默走近一瞧竟是晕了,顿时疑惑。
“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和大师兄就出去帮忙打了个架,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九个老家伙开始搞内讧起义了?
最开始待在大殿的那三个长老脸色很难看,好一会儿出来一个人说:“这家伙偷袭了人,我等不放心才把他控制住。”
笙箫默下意识问:“偷袭了谁?”
“……花千骨。”
“喔,花千骨啊,那不就”
他说着舌头突然一打结,音瞬间拔高了三个度:“你说谁?花千骨?!”
转头看摩严,他也是震惊的表情。
说话的长老一脸苦恼,憋屈又头疼地点头,“是,背后偷袭的,重伤了。”
笙箫默气极反笑,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手指着他们不住地夸他们办的一手好事。
如今的二师兄就差把千骨当祖宗供起来,这几个老家伙可好,竟然不要命的偷袭?还重伤了!
“你们是有几个脑袋够爆?都不想活了吗!”
这话是笙箫默骂的,他是真气啊。自己勤勤恳恳照顾千骨伤愈,这倒好,眼伤才好,人才回来,眨眼就被自家人打了,他回头怎么跟二师兄说?说贵阳那老家伙老眼昏花错把千骨当妖魔咔了吗?
他都不信!
摩严的脸色难看得快滴出墨水来,就在这时靠在金柱上的人忽然哎哟一声醒了,所有人顿时齐齐看过去。
贵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后脖子疼得很,身上也疼,一低头发现身上居然绑着捆仙锁,二尊和其他几个老伙计都不约而同在看他。
“诶?谁给我绑成了这样?你们干嘛都看着我?过来一个人解绑啊!”
这动也动不了,难受死了。
说话的那个长老一脸复杂地看他:“贵阳,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他皱眉,满脸不解:“此话何意?我们不是一直在长留殿等二尊,后来天变了就出去看吗,什么叫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他的回答让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师弟,你去看看。”
“行。”答应下来,笙箫默快步来到贵阳身边开始检查,半晌后对摩严摇了摇头。
“那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摩严直觉此事蹊跷,又问其他三人:“他出手时,你们就没一点察觉?”
“世尊,不是我们迟钝,是贵阳当时出手太突然了,他又站得离花千骨最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同为九阁长老,他们又怎么忍心看老朋友受罪?可贵阳偷袭的不是一般人,现在他们若不给个态度把人绑起来交由二尊检查,待事情解决完尊上得了空,那就不是冤不冤枉故不故意的事了。
一个不慎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