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纤夫挣扎起来,叫道:“龚老爷,行行好。我孙儿几天没进米了,小老儿好容易找到活干,您若赶我走,却要他怎么活……”说话间老泪纵横。
锦衣汉呸了一声,哈哈大笑:“叫你闺女去当婊子啊,老爷让她再生几个,保准你老天天有活干!”
随行几役纷纷大笑。老纤夫只是磕头。
一役骂道:“老不死的,浑没半点气力,活着何用?便是有你这厮,老爷的船才会落在最后……”说着连抽不辍。
锦衣汉一摆手,道:“罢了,念在同乡一场,用你无妨。工钱么,一月一贯。”
那老汉猛一抬头,瞠目道:“这……这……”
却听先前那挨打少年纤夫咬牙叫道:“姓龚的,你丧尽天良……”
众役大怒,便要抽打,锦衣汉却笑道:“骂得好!你这厮,三月一贯!”
那少年青筋直暴,叫道:“你……”
锦衣汉道:“五月一贯!”
那老纤夫劝道:“孩子,别再说了……”泪水滚落,霎时滴水成冰,凝在老脸之上。
凌钦霜不觉怒火中烧,蓦地抢至近前。锦衣汉一惊,怒道:“你这厮哪儿冒出来的?”
凌钦霜一言不发,一把拿住他心头,喝声“起”,便将他掷了出去。锦衣汉直飞出四五丈外,扑通一声,摔入河里。几役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为凌钦霜一股脑丢进河里,扑腾不已。
凌钦霜喝道:“滚,若再敢欺压良善,必取尔等狗命!”锦衣汉哪里敢应,由几役扶着,跌撞去了。
众纤夫见状瞠目结舌,半晌纷纷抛了绳索,跪地叫道:“这便如何是好!”竟皆号哭起来。
凌钦霜一时错愕,愣在当场,见婉晴飘然上前,便道:“婉儿,这……”
婉晴皱眉道:“那是官船,你这么做,岂非断了他们生路么?”
凌钦霜道:“花石纲劳民伤财,毁了便如何?”
婉晴道:“你自不怕,官府若来问罪,他们怎么办?”凌钦霜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