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用草绳穿了提在手中,因着十分活络且重的缘故,俩闺女轮流提着,那小手上都勒出了红印子,叫陈四婶这个做娘的颇为心疼。
看着瞧着便要骂小子,“你们二哥也真是的,钓了鱼还不回家,竟叫你们俩带回来,这大中午的还在那儿晒着大太阳,他倒是受得住,也不问问小李那孩子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住!”
清雁笑道:“受得住受得住,哎呀娘啊,若是受不住,他早就逃回家了,又怎会甘愿陪着二哥在溪边胡闹呢。”
清柔紧接着道:“我瞧二哥寻了个好地方,哪儿大石头背阴,本就常年晒不到阳光,再将裤子脱了把腿泡在水里,可凉快了……”
陈四婶本在往锅里倒米,闻言差点儿把锅都给掀了,大惊失色道:“什么?!你们俩看见他们脱裤子了?”
清柔天真无邪正待要说,清雁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抢道:“没有!不是!他们正要脱呢,瞧我们来了便没有脱了,说等我们走了再脱。”
闻言陈四婶倒是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那也十分的不像话!青天白日的在溪边脱裤子,若叫别的姑娘看见了可怎么好?快叫你大哥把他们喊回来,就说要吃饭了,再不回来我打断他们的腿!”
“……”
清雁忙拖着清柔去了大哥房中,边走边偷笑,只差点儿没笑出了声。
在这样炎热的夏天里,娘这火气难免重了些,等大哥将两个皮猴儿提回来,恐怕又是一场好戏等着看了。
对此陈潇自是义不容辞,只向香玉说了声,便径自去了。
清雁姐妹俩搀了香玉出了屋,在前院后院的过风口坐下,再倒杯爽口的茶来,倒是清清凉凉,十分舒爽。
香玉只笑道:“还是你们俩好,叫我舒坦片刻。你们大哥整日里只叫我闷在房中,医书也不给多看,刺绣也不给多做,都快叫我憋闷坏了。”
清柔也笑了起来,说话口无遮拦的,“大嫂也就过过嘴瘾,回头大哥若有事儿真有段时间不在你身边,可瞧你该怎么想他呢!”
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也不知是怎地触动了她的情肠,本来十分聪慧的大嫂就在这一刻,忽得怔忪了起来。
清雁瞧着不对,忙推了一把清柔,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大哥这样爱护大嫂,自是一辈子每一天每一刻都要跟大嫂在一起的,等大嫂生下侄儿,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清柔虽然迷糊,却并不痴傻,见此也醒转了过来,只嘻嘻笑着上前去给香玉揉肩,“姐姐就是真理!真理万岁!”
这些话自然也是从清雁那里学去的,幸而香玉心中搁着事儿,倒没注意这个,只又温柔的笑道:“就属你们两个小丫头嘴甜,行了,娘亲做饭辛苦,你们去厨房帮忙吧,我要在这凉风口上小憩片刻,打个盹儿。”
清雁清柔相视一眼,自然无不可。清雁又回房中拿了条薄毯来给她搭在肚上,只俏皮道:“我的乖乖小侄儿,可别着凉了呀。”
香玉忍不住抬手轻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个鬼灵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