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内贾珍春分一至,便一通操作。
荣国府内的王夫人,同样盼着这一天。
前次,王熙凤从宁府回来,她便立即将信息告知了贾母。
奈何贾母认为入春不久,园中的草树还未发芽,劝她稍安勿躁。
眼见着春分已至,枝头也冒出了嫩芽,她再也按捺不住。
这日晨昏定省之后,挥退了左右,旧事重提道:“老太太,咱们是不是该过去瞧瞧了?”
“急什么?”贾母却老神在在道,“你上回不是说,皇上于内府设立了天工院,让他负责?”
“这与咱们逛园子有何关系?”
“前次凤丫头不是说他初七就住进去了吗?按理他是晚辈,上回咱们过去,怎么着也得上前问个安吧?”
“是啊!可老爷也说东府那头多年未曾走动……”
“糊涂!纸如何能包得住火?”贾母眉头深锁道,“况且,便是多年未曾走动,东府能在他无依无靠之时将其接进府,咱们也只有称赞的份,何至于不提不叼?”
“老太太所言极是,媳妇当时也觉着奇怪,只是老爷这般说,便也没往深去处想。”
“他啊!总觉得人人都和他一样,把面子看得比天都大,需知有些人为了银子,却会连脸都不要。况且,俗语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又哪里知道没银子的难处?”
王夫人若有所思道:“老太太的意思莫非是……”
“原先我也没有多想,可前次听了凤丫头带回来的消息,却叫人不得不怀疑啊!”
说到这,贾母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东府那头也没个实职,又丢不下往日的虚荣,只得强撑着人情往来,加上一大家子人吃马嚼,便是早年还有些底子,也都耗了个七七八八,若非如此,蓉哥儿何至于娶個养女?”
“这倒也是,蓉哥儿毕竟是堂堂国公府嫡孙,娶个五品郎中的嫡女也就罢了,偏偏还是养女。”
“是啊!如今有了这条财路,怕是防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主动向咱们引荐?”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
“世人总会以己度人,他们既有这个意思,咱们便不能表现得太急,免得妨碍了大姑娘出宫的正事。你不是说皇上在内府设立了天工院,就为操持这档子事吗?等过阵子这事儿发了酵,到时候咱们领着姨太太一同前往,恐怕都不需要咱们开口,岂不便宜?”
王夫人听罢,颇为忌惮的瞄了贾母一眼,赞叹道:“还是老太太深谋远虑。”
她想了想又道:“妹妹一家孤儿寡母,文龙又是个不着调的,怕是未必能听到风声,媳妇这就去提点提点。”
贾母将一切看在眼里,暗自叹息,若非为了元春,这些手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这个媳妇面前剖析。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
出了荣庆堂,王夫人马不停蹄,立即赶往梨香院。
屋内,正盘膝坐在炕上的薛姨妈,闻讯慌忙起身,刚靸上鞋,还未来得及穿好,就见王夫人进到屋内。
“哟!姐姐怎么来了?”
她本就起得急,鞋子又未穿好,走路不免带着磕绊,引得本就丰腴的身子,一阵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