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皎、庾持、到仲举离开大帐,回到他们住的营帐,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不觉都乏了,于是解衣吹灯睡觉。
睡下没多久,隐约听见外面好像有鞭打喝斥的声音。
“又是哪个犯了错,在挨罚呢?唉——,可怜啊,子华性急,当他的侍卫真心不容易。”到仲举摇头道。
“这事跟咱们没关系,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庾持道。
华皎心里不踏实,翻身坐起来,套上鞋子,披起外衣。
庾持笑道:“华贤弟生就一副古道热肠,喜欢往身上揽事。”
到仲举道:“子华的臭脾气,除了陈大将军,也就只有都录事能管管,不管怎么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华皎掀帘出帐,果然鞭声来自陈蒨寝帐的方向,当他走到寝帐前,见骆牙正指挥侍卫用镣铐索人,被索的那人发髻散乱遮住眼眉,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色泽衣,泽衣上血迹斑斑。
再走近细看,华皎才认出,竟是那个少年——韩蛮子。
刚才眼眸闪亮、唇红齿白的可爱少年,此时像个死人,面无血色地躺在栅栏旁,一动不动。
“这孩子怎么了,为什么索他?”华皎惊诧地问。
“这小子身上竟藏着凶器,”骆牙把刀递给华皎看,道:“他给太守侍寝时,把这个偷偷掏出来砍太守,幸被太守发现,当场抓住,太守怀疑他是刺客,问他受谁派遣,他不肯说,太守打了他十几鞭,可这小子嘴太紧,一个字也不肯说。”
华皎一看,是把普通的杀猪刀,甩袖道:“这也叫凶器,荒唐!”
“都录事……”骆牙瞪大眼睛,不明白华皎的意思。
“太守呢?他有没有受伤?”华皎问。
“太守没事,刚进寝帐休息了。”骆牙回道。
“我去和太守说,你先解了这孩子的镣铐,他不是刺客。”华皎说完,转身进了寝帐。
“……,所以这孩子袖里藏刀只是为了防身,你不犯他,他又怎会犯你?子华,你是不是没和那孩子说清楚,让他跟你来是做什么吗?”寝帐里,华皎把当年与这孩子见面的经过细说给陈蒨听,末了问陈蒨。
陈蒨还没听完,内心就已经懊悔不已,自己渔色无数,不管男女,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没强迫过谁,昨晚不知怎的,就大脑昏了头,没把那孩子的话当真,唉——,自己究竟干了什么呀?
“我跟他说是侍奉,没想到他那么傻,真以为只是侍奉。”陈蒨坐在虎皮榻边,双手抱着头懊恼道。
“你对那孩子做了没有?”华皎问。
“……”陈蒨起先吱唔不答,经不起华皎的再三盘问,不耐烦道:“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倒底做了没有?”华皎气道。
“哎呀,当时情况乱得很,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是没有……”陈蒨含糊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