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的几间屋舍,皆是茅草简易搭建,随着二人的到来,正中一间敞开了门扉。平凡的屋舍中,洁白的墙壁挂着几幅古画,画中或山水、或松柏、或墨竹,普通的床铺与桌椅,虽不华丽,却很结实,茶几上的热茶还冒着热气。屋内摆设一览无遗,朴素中透着清新淡雅,俨然一副隐士风范。
上首处,端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虽然年纪看起来大了些,却依然健朗。而李星空更有一种感觉,面前之人不怒自威,强大的气势自然散发,仿佛一道目光都能重逾山岳。在他面前,李星空竟然不敢有丝毫的嬉皮笑脸,此刻表情绝对堪称有生以来最为严肃,似乎即便面对着当今幻想大陆第一人的教皇莫南天,也不过如此。
“嗯,果然不错。”那老者仔细打量着李星空,给出这样一句评价,显得极为高深莫测,“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习武奇才。”
“徒儿李星空,拜见师父。”听老者的意思,并没有否认收徒之事,李星空便连忙按规矩行拜师之礼。
“起来吧,为师这一脉向来没有繁文缛节。”受过拜师之礼,老者就正式成为李星空的师父,随后伸手指向院外竹林,“为师先来考验你的武学根基,去砍一根黑竹,应该不成问题吧。”
普通的初级战士,已经能够借助兵器一剑斩断黑竹,而李星空经历一年战争的出生入死,已经突破至高级战士的阶段,如今初来乍到,更是有意卖弄一番。
于是,李星空走到黑竹林中,却没有拔剑,仅仅横掌一切,剑气覆盖的手掌,宛如锋利的剑刃将一根黑竹拦腰斩断,高大的黑竹挣扎着颤了几颤,便连着枝叶轰然倒塌,荡起地面一片尘土。而李星空则非常满意地拍了拍手,这一击干净利落,坚硬的黑竹应声倒地,自认为完美展现了目前阶段的最强实力。
“听漠行说,你已经突破至高级战士之境。”只是,一旁的师父却摇了摇头,“可如今看来,却是连中级战士都不如。”
“师父,中级战士应该不能空手斩断黑竹……”本是等待赞赏的李星空,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自己也是从中级战士一步一步磨练过来,深知那个阶段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心中自然不是很服气。
“相比中级战士,你的剑气固然雄厚些。”师父的见解十分独到,一语道破其中问题所在,“可惜对力量的掌控,却是一窍不通。”
话音未落,只见师父并指成剑,指向前方一根黑竹,淡淡的剑气仿佛洞穿了空间,发出锐气破风的声响,又似乎一切都是错觉,只有仲夏清风拂面而过,甚至还没吹动几片竹叶,便又重归寂静。
前方黑竹依然挺立,仿佛印证了方才只是错却,然而李星空却十分肯定师父动用了力量,虽然只有中级战士的微弱强度,但是总不该如此不留痕迹。走到黑竹面前,李星空肉眼看不出任何端倪,便去伸手触碰,方一用力,半根黑竹瞬间落入尘土。
黑竹断口处,光滑平整宛如明镜,而方才上半根断竹竟像摞盘子一样,叠在上面,受到外力后才倒了下来,可见那剑气之精纯,力量之掌控,竟是这般炉火纯青分毫不差。
李星空不禁暗暗咋舌,如果自己以能够如此掌握力量的中级战士为对手,根本没有机会打赢。而之前在陆不归的杀手组织训练时,也没有人告诉自己在增强力量的同时,还有另一条道路是掌控剑气,或许陆不归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层境界,否则以他上位剑师的实力,在那场惹来杀身之祸的刺杀任务中,足以越级抗衡那名大剑师。
“不要灰心,没有人生下来就会这些。”师父很是慈祥地安慰着李星空,“为师沉浸武学多年,也才有此领悟,至于你那愚钝师兄,跟着为师这么久,却是连门都没有摸到。”
一旁风漠行听此评论,竟是出奇地安静,没有任何不服气的表情,似乎表示默认。不过在李星空看来,师父的话还是安慰自己居多,毕竟风漠行能够剑不出鞘抗衡同级别高手,可见在力量掌控方面已有相当的造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