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许久的想法终于在这一刻被盛意坚定地说了出来。
陈最错开四目交织的眼神,转身去找盛意的睡衣。
她的贴身的衣物都放在一个除菌格子里。
陈最将里面的衣物翻得凌乱,最后拿了件还算保暖的长袖睡袍给盛意披上:
“不生孩子也可以,只要你在家好好待着。”
“我不想要孩子。”盛意一双鹿眼还是雾蒙蒙的,声音却极富穿透力:“更不会和你生孩子。”
她故意不去看陈最的表情:
“两个月前,我告诉你我可能怀孕了,你让我打掉,现在你临时起意想要孩子,让我生,我就必须得生?”
陈最定了定神,淡声应道:“那就不生,两个人过也挺好的。”
“可是我不想和你过了。”盛意心跳得突然很快,像是要从喉管里往外蹦出来:“我要分开。”
她说完想要下床,被陈最一把拦住。
“盛意,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凡事都是有限度的。”他抓着她的脚腕重新放回被子里,语气依然带着薄怒,异常冰冷:
“你需要好好休息,冷静几天。”
盛意想提分开已经很久,她预料到陈最不会接受。
相反,接受了才不会是他。
他掌控欲如此强烈,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盛意强装镇定,慢条斯理地系着睡袍,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说:
“当初你让我跟你的时候就说过,只要不公开,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对么?”
盛意是极富冲击力的长相,她天生爱笑,勾起唇的时候,又甜又有亲和力。
但敛起眉眼,不笑的时候,她又总能给人一种清冷的疏离感。
“我现在要提最后一个要求。”丝绒被下,盛意的手几乎紧紧蜷在睡袍的那根细带上:
“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
陈最顿了很久,突然轻嗤一声:
“交易?”
他周身的气场变得冷硬:“这么多年,你一直看成交易?”
他上下打量了几秒盛意,轻笑着问:“你有什么好交易的?身体?”
盛意咬了咬唇,忽然低头,不敢看他:
“这么多年,难得你这么喜欢我的身体。”
她嗓音哽咽,明明不是这么想,嘴里还是要把话说绝:
“能当你的地下情人,我很荣幸。”
陈最的脸色在听到她这声“地下情人”后,彻底阴沉下来。
刚才欺负她的愧疚,看她落泪时的怜惜,还有血液里躁动的情欲通通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陈最指尖捏住盛意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
“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的?”
他仔细地观察盛意的眼神,想从中发现一点迟疑或者口是心非:
“金主和情人?”
盛意点头,昏暗的室内,她脸色很白:
“我不再年轻了,陈最,我不想这辈子都受你摆布。”
让她生孩子,就得乖乖生孩子。
让她放弃所有,息影在家,她就得当一个好太太。
他兴致一来,她就必须随叫随到。
他忙起来玩消失,她连知道他在哪里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没有自我的日子,盛意受够了。
憋了这么久的话,突然说出来,盛意蓦地松了口气:
“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
她的语气太过客套陌生,听得陈最忍不住轻蔑地笑出声: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屁话来激我。”
他松开手指,掀开被子,将盛意身上的睡袍一点一点系好,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下楼吃饭,别跟老子闹了。”
陈最感觉有些心慌,他不再去看盛意现在是什么反应,整理好松垮的衬衫,他离开了房间。
盛意看他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只觉得眼睛酸涩,将告别的话咽下。
散在床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盛意起身去衣帽间换了身简单的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