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能如何?都是天涯沦落人,扔在水里怕脏了这条河,死在我船上的话……”老鸨两片嘴皮子一碰,刻薄地道,“以后还有人敢上我的船?”
花船上的女子闻言都有些不痛快,但被那两名彪形大汉一瞪,顿时就哑了七分。
想来这群女子平常没少受老鸨的欺压和殴打。
“本公子平常是不管这等闲事的,不过今儿心情好,权且做个好人,妈妈开个价吧。”蓝绍衣指指那个从水里捞出来的女子,问,“你叫彩儿不是?”
“回……公子,我叫……彩儿……”彩儿蜷在同伴怀里,上牙磕下牙,勉强抬头回了蓝绍衣的话,眼里一半恐慌,一半哀伤。
彩儿在河里冻了半晌,捞上来之后也没有及时医治,就算日后好了估计也会留下病根。况且她年岁最长,像她那样容貌的多得是,老鸨早就想把她打发了。
“当初买她的时候奴家可是花了八十两银子,看在公子菩萨心肠的份上,奴家就只收五十两银子吧!”老鸨明明心花怒放,面上却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拿一百两银子过来!”蓝绍衣吩咐身旁的雅琴,又对老鸨道,“送佛送到西,另外那个留在妈妈船上也是麻烦,本公子一并买了罢!”
死人也能卖五十两银子,今儿可真是撞到财神爷了。
老鸨心里乐开了花,唯恐蓝绍衣反悔,立即应道:“哎哟,公子真是个大善人啦,奴家这心里呀——”
正好雅琴从船舱里出来,手上提着个沉甸甸的包袱,听到老鸨这恶心话,当即脸一沉,扬手把那包袱砸向花船。老鸨旁边那个负责抽鞭子的大汉往前迈出两步,伸手抓住包袱,稳稳地提在手里又退回老鸨身旁。
老鸨当着蓝绍衣的面打开来看,只见十锭白花花的银子,一锭十两,刚好一百两。
“既然妈妈收了银子,那么从现在起,她们两个就是本公子的人了,是死是活本公子说了算。”蓝绍衣指着那两名女子道。
有句话说得好,英雄不问出路,银子不问来路。老鸨收了银子哪里还去会管这两名女子的死活,眼角的褶子堆得像朵菊花,不论蓝绍衣说什么都道好。
“那是当然的,奴家马上就把人给公子送过去!”
老鸨令人搭上舢板,那名把人吊在水里的大汉先拎起彩儿走到蓝绍衣的画舫上放下,又回去将那个叫做小悠的女子如法送了过来。而后老鸨撤了舢板,又讲了几句恭维的话,令人转了方向往别处去了。去势飞快,生怕蓝绍衣反悔似的。
雅琴给那名叫做彩儿的女子揉了揉手脚和心口,问:“能走吗?”
彩儿坚强地点头:“能……”
好不容易逃出那个地方,就算用爬,她也要爬出去!
“跟我过来吧。”雅琴抱起那名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子往画舫里面走去,彩儿张着嘴愣了下,然后也跟了上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生怕那艘花船又折回来。
公孙老爷子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此刻已腾出地方准备救人。
蓝绍衣没有跟着雅琴进去画舫里面,而是站在甲板上目送那艘花船离开。他留意到那艘花船吃水比普通花船深很多,应当是船里装了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