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全雄当即掌毙了那匹肇事的马,连连道不是。因是经常到华都走镖的镖局,官队也没有太过为难,挨了些训斥又赔了些银两就放许全雄离开了。
听到这儿,蓝绍衣很自然地将这件事,和他在百花河上发现的那艘花船联系起来。
这大梁的局势啊,还真是表面花团锦簇,内里烈火烹油啊!
“许当家,你可相信因果?”蓝绍衣问。
“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所共许。又言物有阴阳,人分男女,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许全道。
“许当家说得不错。”蓝绍衣缓缓道,“那日在下一时兴起,半夜泛舟百花河,无意之间救下令嫒。而后受令嫒之托,追查你夫妇的下落。时至今日,在下方知飞鹰镖局之事并非偶然,应是有人蓄意为之。”
“许某也想到了这点,但是谁这么狠心要置我飞鹰镖局于死地!”思及那日的惨状,许全雄抑制不住全身颤抖。
“许当家稍安,你且听听我的揣测。”
蓝绍衣以为,那日镖队里的马失控撞破了华都官府的押车,许当家看见了不当看见的东西,还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恰巧这些东西见不得光,于是有人设了一个局,假借山匪流民之手欲置飞鹰镖局于死地。
而后借此剿灭山中贼寇,一箭双雕!
“恐怕,山中那些无辜的流民们还蒙在鼓里呢。”蓝绍衣如是说。
“好狠毒啊!”许全雄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冤有头债有主,错在我许全雄,何苦涉及那么多无辜!”
蓝绍衣重重叹了口气,道:“许当家,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能单论恩怨是非。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已远远超出许当家的预想,已经不是许当家一人能报得了的仇了。”
“那许某这仇就不报了?”许全雄气愤不已,“飞鹰镖局几十条人命就不管了?”
“非也!”蓝绍衣摇头,“在下的意思并非不让许当家报仇,而是此事需从长计议。方才跟许当家说的仅仅是我个人揣测,尚不足以形成证据,此时若轻举妄动,岂不是自投罗网?
再说了,此事在兴都而起,途径平都、遥都,在华都而终,须知此事在地形和朝局上均为一线,单单追查华都恐难知事情的全部真相。
况且,想必许当家还有其他亲眷在这些地方吧?”
许全雄面色瞬间惨白,其意不言而明。
“许当家,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公子有话尽管说来,如此折煞许某了!”许全雄可不敢端架子。
“正如圣人言,国亡则家亡,不知许当家可否愿意先将个人仇恨放在一边,同在下一道为这天下苍生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说话的当儿蓝绍衣朝许全雄微微欠身施礼。
惊得许全雄慌不迭还礼。
“公子不可!若非公子相救,许某早已曝尸荒野!蒙公子青眼还能看中这具残躯,我许全雄但凭公子差遣!”
“我要你办的事,可能会丢掉性命。”
“公子宅心仁厚胸怀天下,我许全雄愿毕生追随公子,惟公子是从,刀山火海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许全雄单膝跪下,郑重地向蓝绍衣行过臣下之礼。
蓝绍衣将他扶起来,道:“许当家请起!近日我有事在身不便常来,许当家的伤已无大碍,只需安心静养些时日便可。等许当家的身体再好些,便可和令嫒相见。孙老板会来看望许当家,许当家如有事情可与孙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