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君说是市长约见,其实是副市长关启山到她办公室找她的。
关启山到了她办公室,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请进”声。
他扭动门把,推开门,手还握着门把,站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
关启山五零年出生,现年52岁,按说正是年富力强,可他白净脸上透着疲态,头发黑亮,一看就是染的。会场上,两眼透着严厉的光芒,剑眉上挑,与夏光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时却随和得很。他们吻部也特别像,只是夏光煜鼻子没他挺。他偏瘦的身体略有点驼,没有夏光煜身材挺拔。
“站那跟门神似的,怎么?还要我迎接啊?”
“你那张嘴还是不饶人!”关启山也没了坐在主席台的威严,一副算你狠的无奈何样子,回手带上了门。
夏建君之所以这样随便,盖因表兄妹俩感情特好,小时候在一起闹过,特亲近,要不关启山也不会把关新玥放到上港,更不会把关照已故初恋家孩子的事托付给她!
她把泡好的茶端一杯放在茶几上,而后自己坐在他对面,“公事办完了,还有什么事要说的?”
夏建君心知肚明,表哥百忙之中来见自己,不会只是为见而见,一定是为夏光煜的事而来。
“你说的是不是就今天那小子?”关启山低头喝着茶,缓缓地道。
“你看他像你吗?”
“还真有点像?难怪新玥这丫头起疑心。”
“什么叫有点?你自己做没做过的事你没数?”夏建君责问道。
“当年她也没说,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现在孩子在你面前了,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是不是还要亲子鉴定一下?”
“知道又能怎样?鉴定什么?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事暂时就这样,维持原状。关键你多辛苦点,别让他跑偏了!”
“这担子太重,我承担不起。”
“这孩子大局观不错,只要你稍加点化,不会出问题。就是他钱多了以后,要注意,千万不能让他下道,钱多一旦下道就不可收拾。”
“看见的,我能跟他叨叨几句,看不见,背着我的,他干什么我怎么知道?要不我把他喊来,让他说几句。”
“行啦!我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他现在不是一门心思想赚钱吗?你只要让他多赚长远的钱,不贪图眼前利就成了!”
“不明白!”夏建君听了,一头雾水。
“他从灌溉渠能想到建观光带,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取舍,明知加了观光带,他是吃力赚吆喝,并不实惠,但他确保工程能拿到手。
而且他开始设计灌溉渠时,就想到把后山日后开采区建水上乐园,他想的是挣长期钱。
这与我们国家出台可持续发展的战略是一致的。一个人只要有长远打算,就懂得分享,就不会急功近利。懂得分享,心态平和,周围关系就和谐,人就不会走歪了。”
“我知道了!让新玥过来一下?”
“不见了,她还有几天就调市里,天天见着。”
“好在她调走,不然她真能整出事来。”夏建君庆幸道。
“她什么也不知道,连我都胡里胡涂的。”关启山想起自己刚分配到上港上班,看上了夏光煜他妈曹景云,不是中途关新玥她妈严华横插一杠,他就与曹景云修成正果了,在和严华结婚前,他们之间偷尝了禁果。可后来他调离上港,和严华也结了婚。
五年后,他重回上港,约好见面的,可她坠入老塘淹死了。
这也是他对曹景云愧疚的地方,所以才有他让表妹夏建君照顾夏光煜兄弟俩的嘱托。至于当年曹景云怀没怀孕?是不是生了他的孩子,他一无所知。
但夏光煜确实像自己,像能怎么样?家庭关系、社会关系摆在这呢,引爆这雷,后果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只能顺其自然,各自安好,别的他什么也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