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里,新玥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血疑之事,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你不愿想的事,偏偏这事就像手机弹窗广告,时不时“崩”地弹出来,让你去不掉,还删不掉,有时越想删掉它它还越顽强,气得你吐血,真想把连手机都砸了。她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好在此时小小孩从医院被接出,一家人围绕这命运多舛的小宝贝,整天忙得不亦乐乎,这才让她从纠结的疑案中脱出身来。
人啊!一旦遭遇挫折,跌入低谷,任你外人口舌如簧,怎么劝,也很难把他从失败的阴影中引领出来。
假如你给他一个新任务,那怕是买菜接孩子等一些家常小事,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比你整天在他耳边说一大车“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切都不是你的错”等宽心话效果好得多。
今年云湖两会放在年底12月份中旬召开,在两会召开前,政协新委员要集中参观和学习,主要是让新委员了解自己参加政治协商会议享有的权利和义务。
通过三天的参观和学习,光辉并未一下子提升多高政治觉悟和水平,但让他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来政协就是企业精英,社会名流的聚集地,里面不缺有钱老板,能吹牛玩家,这让未见过大世面的夏光辉开了眼界。
原来他以为云湖水晶都是云湖挖出来,现在他才知道,水晶市场上卖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水晶都是外地和国外的。云湖水晶生意早已经做到世界各地了!这些都大大超出他的认知。
原来他以为天老大,他老二。现在他才知道,在上港,也不是他哥第一!
童思青问:“哪谁第一?”
“今年刚上来的郭老板,他是王县长家亲姑爷,你说他在山上排第几?”光辉回答道。
“和田由田所长一起的那个郭老板?”
“不是他还有谁?”
“小小后山,还真藏龙卧虎!”童思青感叹道。
“老大之所以混得开,还不是巴结上原来书记马飞扬马书记的,现在又和镇长桑瑜走得近!所以我们今后,也要注意结交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光辉也开始知道权力在经营中的重要性。
在上港后山林场,每年10—12月,是他们催收各家石子厂开采费最关键季节。为了对付死皮赖脸拒不交费的厂家,都会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目的就是逼厂家交费。
每到这个季节,不管石子行情好坏,总有那么几家难过。他们也不是不想交,是确实没钱。
夏光荣厂就是几个老大难之一。今年他超采近十亩,林场测量工人还落个顺水人情,只给他向上报8亩,需补交40万。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的,开采塘口测量是根据塘底面积,今年让你少交,明年就得多交。每年开采面积不是测量新开采的塘底面积,因为新开和已开采无法分界。所以每年新增的面积是用塘底总面积减去已交费的面积,剩下便是新增面积。
所以夏光荣今年少交2亩10万开采费,下一年还得交,只是今年他缺钱,减缓一次性交那么多钱的压力,是一种技术性处理的。
虽然让他少交了10万,但40万他也挠破头。
11月8日,周六晚上,朱亚突然接到光煜电话,“所长大人,干嘛呢?”
“能干嘛?办公室值班。”
“办公室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还怕偷?”
“我这办公室空空的,不像主任你那办公室,有吃有喝,要啥有啥,我这不怕偷,也没人敢偷,倒是你那,要小心一点,常言道,天天防火,夜夜防贼。”
“防火我已经备了灭火器,防贼就只能依仗老兄了!”
“没问题,是不是现在就过去帮你看着点?”
“最好不过。要不黑更鼓点打你电话干嘛?”
“好吧!就到。”
不一会,朱亚就出现在光煜的矿管办办公室。
“老弟夜晚召见,必要要事。”
“哪有那么多要事?我一个人无聊,喊你来吹吹牛的。”
朱亚知道,夏光煜不会真是无聊,一定有事。两人坐下先是东一句西一句闲扯。一支烟未完,他话锋一转,“所长,你听没听到林场今年催收超采费出台什么新举措?”
“听说了,不过还是老一套,都是糊弄鬼的。说那家超采塘口不交钱,临近塘口厂家想要,谁先交钱,就划给谁家!谁家做这事?去年也这样吓唬人的,最后全山没一家厂家去占别人家的塘口,谁做这伤口撒盐打二刀挨人骂的事?”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我看倒是发财不错的好机会!”
朱亚心一“咯噔”,他小心翼翼道:“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什么事容易?”
“这倒是,不过这涉及不仅是我他两方,还需要第三方,甚至第四方林场的配合。”朱亚一下联想到两月前,光煜给自己定的从夏光荣厂独领一块的计划来。
“事在人为,比诸葛亮凭空借东风难吗?”
“这倒是,可我不是孔明啊!请主任孔明先生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