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的日子久了,手腕的皮肤便有些受不住。
与麻绳接触那片皮肤已经变得模糊不堪,血肉和经络骨肉交织在一起,若隐若现。那原本洁白的麻绳,此刻也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正是被那片血肉模糊的皮肤染透了。
宗家长老再次来到这个房间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和长老一起到来的,还有雏田大小姐和缘少爷。
当然,如果他现在还能称得上是少爷的话。
日向缘没有了原先那光亮洁白的额头,取而代之的是让宁次无比眼熟的笼中鸟咒印。
最喜爱的孙子被刻上笼中鸟自然是宗家长老不愿意看见的。但在宗家长老和日足组长的针锋相对中,落下风的代价万万不可以是由他来承受。
“宁次哥哥……”
雏田怀里抱着一只养的膘肥体壮的白色鸽子。它正敏锐的晃着脑袋,时不时蹭一下雏田的手指,但一只眼睛从未离开过宁次。
“哥哥?你管叛徒叫哥哥。”
“雏田,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这回缘倒是不提宗家是主人,分家是狗的概念了。大概是人长大了,发现自己原来也是狗。
这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让宁次想笑
“不是的……宁次哥哥……”
雏田涨红了脸,却往下说不出一句话。
宗家长老抚摸着雏田的发顶,轻声安慰她说:“没关系的雏田,你只是被这个叛徒迷惑了神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亮太。还不帮帮雏田!”
“是,诚一大人。”
一个名叫亮太的分家族人应声而出,他拿出两条透着绿色荧光的玻璃柱体,并用边上的液体不断浸泡着。
“你还在笑?”
亮太发现宁次那压不住的唇角,神色变得锋利起来。
“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这样的场景让宁次觉得似曾相识,又觉得好笑,但还是强忍着不加大唇角的弧度。
这个时候惹怒对方确实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那一双玻璃柱多半也是要穿入他身体的吧。
宁次这样想着。
小腿处已经麻木的疼痛又跳出来折磨他,似乎只要看见能插入身体的物品,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小腿被钉在地上时的剧痛。
这次会穿过哪里呢?
自己的肢体被铁钉穿过,固定在地面上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宁次眼前。
冷汗不断从额角冒出。宁次叹出一口浊气,紧接着咬住下唇,不想将一点脆弱暴露在这群人面前。
同为分家又怎样?
宁次的膝盖压在地上,几乎没有知觉。重力压迫住神经,连带着小腿都无法运动分毫。
跪久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当狗习惯了,便觉得自己本该就是狗,渴望自由不过是忘记身份的大逆不道罢了。
主人听了都要叫上别的狗来教训。
那些狗还会耀武扬威的,甩着尾巴,仗着主人的势头,好像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狗。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这么认为,那他确实是。
亮太似乎就是这样一类。
他举着玻璃柱对准宁次的上半身,穿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锁骨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