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设计了一个训练场,按照我记忆中看过的部队训练场修建,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吊绳,独木桥,泥坑,铁丝网,爬杆,三步桩,高板跳台,全都修进去,这个训练场我单独挑选了六十六名学员兵作为特种部队来训练,每天就让他们在这个训练场摸爬滚打,从早上练到晚上,除了吃饭睡觉,24小时都必须待在训练场上苦练。
明朝人的体魄其实要高于后世之人,毕竟明人每天都在死亡线挣扎,缺少的只是充足的饮食而已,给他们吃饱喝足加上按时发放的饷银,你让他们杀人,他们从来不问为什么要杀,只会问你杀谁在哪里杀?根本不会有后世的道德法律束缚。
这批特种兵训练好了,给他们装备上精良的弓弩和特种钢材打制的战刀,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执行起任务必定佛挡杀佛人挡杀人,无往而不利。可惜的是不能给他们装备后世的冲锋枪或突击步枪,要不然,这66个人可以抵挡敌军千军万马。
周王和万安郡王陪着陈将军来视察过我的讲武堂,对于学员兵们焕然一新的精神意志和战术素养叹为观止,陈将军忍不住要求或者是强烈请求王爷放几位教官到他的军中帮忙调教一下他的士兵,想到以后我们要并肩作战,我在不影响讲武堂正常运转的前提下派出了五名教官,就这样短短一段时间,也让陈将军的部队有了极大的变化,可惜的是他没有朝廷的全力支持,粮饷无法保证,因此战力忽高忽低,就这样,陈将军的部队已经成了开封战力第二的存在。
当我这边讲武堂办得风风火火,学员兵训练学习的干劲十足之际,朝廷邸报传来不好的消息,张献忠在南方攻城略地,地方部队根本无力支持,好几个大型城池都被贼军攻陷,几个二字王爷被杀,杨嗣昌等督抚肩头上压力更大了。
“杀”随着一阵亢奋的喊杀声,一群农民军在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带领下冒着明军箭矢冲到了房县城墙之下,虽然有不少人中箭倒地,但其他人已经冲到了城墙地下,相对安全,城墙上的明军游击将军张申命人向下投掷碎石,但效果不佳,燃放城头的十门火炮也因为火药耗尽很快沉默了下来,第二波农民军趁机冲了上来,明军的弓箭也消耗巨大即将用完,张申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让城里的乡绅赶紧上城助战,迫于附近宜城富户在农民军进攻时候出工不出力导致城破之后悉数被屠,城里的乡绅组织家丁近千人登上城墙,或者放箭,或者投石,乡绅们也拿出上万两白银酬军,明军士兵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士气大振,射出去的箭也有了准头,不少农民军士兵中箭倒下,就连将领马守应肩头也中了一箭,农民军士气开始低落,城墙上的明军欢声雷动,那些乡绅的眼睛也明亮了起来,指着战场某处喊道:“看那,看那,贼兵们退了,退了。”
张献忠躲在阴凉处看着士兵们潮水退潮一般地退了回来,丢下手里一根啃了一半的草根骂道:“他娘的,小李子也不行了吗?”他身旁的义子孙可望笑道:“父亲,定国只是稍有挫败,您别急呀,我军未伤筋骨,这算什么,让儿子出马再冲一次,定可成功。”张献忠看了看天色道:“算了,今天天色已晚,就让这群家伙多活一晚吧,明天我们再收拾他们,鸣金收兵。”传令兵急忙去传令收兵,孙可望看着城上说道:“父亲,小心今晚有人劫营呀。”张献忠拍拍手里的尘土道:“老子就怕他们不来劫营,敢来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哈哈哈,张献忠和孙可望两父子一起放声大笑。
当晚12点之后,房县城墙上突然人头攒动,出现不少黑影,张申仔细观察了远处农民军营地一切如常之后,下定决心,用绳子吊下来一千多人,这些明军和民团精锐蹲在城墙之下小心翼翼地摸向农民军军营,等距离营房还有一箭之地时,一个明军千总举起手臂示意,而后猛然挥下,偷袭部队中的弓箭手立即向着农民军营房发射火箭,漆黑的夜空顿时被营房燃起的火光照亮,以火光为信号,黑夜中几百把钢刀出鞘,刀身反射着微弱的月光,黑夜之中格外显眼,着火的营房内一片混乱,明军和民团兵丁鼓起勇气冲杀了进去,顿时,惨叫声,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及砍入肉体的声音此起彼伏,城墙上的人屏住呼吸紧张的观看着远处军营中发生的厮杀,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军营房传来的喊杀声及格斗声音渐渐变弱,直至消失殆尽,乡绅们及出击士兵的家眷恐惧的看着远处哭出了声音,张申失望的丢下了兵刃,这次出击耗尽了守城精锐,他不知道第二天拿什么去应对农民军的再次进攻,而乡绅们也开始离开城墙,躲回家里瑟瑟发抖,不知道天亮之后自己是该找机会出城还是在家里等待死神的降临,而那些士兵家眷则知道她们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天亮之后,孙可望带着三千农民军士兵靠近了房县城墙,城墙上的守军急忙报告张申,张申一夜未睡,临近天亮勉强合眼,被叫醒之后急忙登上城楼,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三千农民军士兵其中数百人高举着一根木棍,木棍上边插着的正是昨夜出击的明军和民团士兵首级,看着面目狰狞的人头,张申禁不住捂住了嘴巴,而那些趴在城墙上睡觉的明军家眷也被声音吵醒,等她们看清楚敌人木棍上插着的正是她们亲人人头之后,城墙上顿时传来一片凄惨的哭声。
张申命令兵士把这些家眷拉下城墙,如果还让她们在这里继续哭泣下去,剩余那点士气将荡然无存,根本就不用农民军攻城了,明军自己就溃散掉了,这些女人们看着城外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头颅悲痛万分,有几个女人趁着士兵不注意爬上垛口毅然跳了下去,摔得脑浆迸裂而亡,张申见形势已经无法挽回,急忙带着十几个亲兵离开了城墙,径直来到房县县令郝景春官衙之前,要求郝县令和自己一起赶紧出城逃走,郝景春勃然大怒,怒斥张申贪生怕死,决意与房县共存亡,从谷城逃来的游击将军杨道选、主簿朱邦也决定和郝景春同生共死,战斗到最后时刻,张申见无法劝动郝县令,只能打开东门,与数十名亲兵以及十几家乡绅一起逃离了房县县城,一个小时之后,农民军大举攻城,郝景春与杨道选,朱邦在县衙门口与农民军士兵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三人的尸体与农民军士兵尸体躺在一处血渍之中。
城中来不及逃走的乡绅及富户纷纷跳井自尽,有的还把房屋点着,全家举火自焚,其状惨不忍睹,尸体相藉,血流成河,张献忠和几个义子纵马来到县衙外,孙可望指着郝景春尸体说道:“父亲,这就是县官郝景春。听说他素有清名,为官名声还不错。”张献忠笑道:“这老小子,我对于这些没有民愤的官员基本不会杀戮,他何苦来着,可望,你找一口好的棺材,埋了他吧。”孙可望施礼而去。
房县既然被攻下,张献忠带领的农民军并没有对城里老百姓进行大肆屠杀,而是搜刮了富户及乡绅的家财及粮食之后向西撤走,张申等农民军离开之后返回了房县,派人向代王家祯总理南畿、河南、山西、陕西、湖广、四川军务的熊文灿汇报张献忠行迹,熊总理急忙调集部队准备进剿张献忠的农民军,但他统率的明军各部粮饷不足,王光恩,左良玉等总兵克扣士兵饷银导致士气低迷,刘国能所部倒是因为将领与士兵同甘共苦而能征善战,士气高昂,但由于刘国能是贼军出身,颇受官府忌惮,不敢让他单独出战张献忠。
京师震怒,崇祯皇帝下诏严令熊文灿火速围剿张献忠,迫于无奈,熊文灿直接给总兵左良玉下令命令左良玉带领一万精兵进击房县,刘国能也率领三千士兵协调左良玉进剿,熊文灿总理在夜色中默默的注视着浩浩荡荡的明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离开邵阳,心情十分复杂而激动,他不知道这支部队命运如何,茫茫夜色中,他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前途如何?昏暗的月光之下,熊文灿身影孤单的站在城门口,看着一名又一名明军士兵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奔赴吉凶未知的战场,耳边回荡着马蹄声撞击在青石板上的回音,以及那凌厉的山风吹过城门洞的声音。
总理六省军务的熊文灿不知道左良玉和刘国能此战胜负如何,但我知道呀,当我看到邸报里面通告张献忠降而复叛就知道历史的齿轮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根据历史记录,房县之战后,左良玉和刘国能两军围剿张献忠的农民军,在房县以西的罗浮山,这里决定了大明王朝最后的命运。
对此我和万安郡王毫无力量扭转历史,我就算告诉郡王也无计可施,只有我们掌握了更大更强的力量之后,或许才能对历史有所改变,我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巨人一般的大明王朝逐渐走向死亡,在这个过程中我只能尽最大可能保护好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保护我就算是没有力量也要保护的人。
五百名学员兵在热火朝天的训练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仓库里面积攒的弓箭和火药也越来越多,空闲之余,我鼓励教官们到卫所教导那些普通的明军,毕竟当历史事件无可避免的到来之际,这些接受了教导的明军士兵也许可以创造奇迹,我要让这五百名学员兵对我言听计从,我指挥起他们如同臂之使指,莫不制从。
总兵左良玉部一万多精锐沿着大路向房县推进,刘国能带着三千士兵沿着小路推进,前方是许州地界,此时许州已经被贼军李万庆,马士秀等部占据,官兵逃之夭夭,刘国能本也是贼军出身,进入许州地界之后便打出贼军杜英金旗号,贼军李万庆等人听闻左良玉大军压境正好惶惶不可终日,突得杜英金部前来支援大喜过望,刘国能冒充杜英金部军官马进忠都督应答如流,李万庆安排刘国能部在府衙休息,夜半三更,刘国能斩杀了监视他们的贼军士兵,率领部队从府衙鼓噪杀出,城里顿时大乱,贼兵在城里到处乱跑,毫无秩序可言,刘国能火烧城南城楼为信号,打开武库及银库,将大量的武器及银两夺了过来,有了银两犒赏的刘国能部士兵士气大振,在城里到处截杀李万庆及马士秀部士兵,城里的贼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互相砍杀,死伤相叠。
等到天亮之后,城里的贼兵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李万庆带着一部分人逃出城来,刘国能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带领一千士兵从后面追赶,追到一处山涧之处,李万庆等人无路可逃,李万庆调转马头,对刘国能哭诉道:“马都督,饶了我们一命吧,俗话说得好,穷寇莫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把我们都杀了,须知道官府卸磨杀驴呀。”刘国能怒道:“住口,你这贼人,死到临头还在巧言诡辩,我不是什么马进忠马都督,我是游击将军刘国能,今天我一定要取你项上人头送给熊总理。”
李万庆听说眼前之人是大名鼎鼎的刘国能之后哀求道:“国能兄弟,我在南方亦知道你的大名,只是你一直活动在北方,而我等兄弟活动在南方,天下兄弟是一家,我们其实都是一家人,你何苦苦苦相逼,要对自己兄弟斩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