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阳戒严是因为帝都来了贵人,萧玉眸子一转,嘴角一勾,便想到了这附近的另一位贵人。次日萧玉从客栈出来,便上马一路向南去了柏阗的澹王府。
世人皆知如今的襄王楼滁是个闲散王爷,年岁比萧玉大不得多少,不过因是家中独子他父亲又去得早,皇上体恤,令恭亲王将楼滁收为义子,并且将封号“豫章郡王”升为“澹王”。
且看楼滁如今封号里的这个“澹”字,是恬静安然之意,更有如今几位皇子名字都从水,这便是昭示皇恩了。
再有豫章郡王的封地与齐耘公木渊的封地相接,木渊一度有要将其收为己用之心,其中又不知有多少文章。
当然,这都是陈年往事。这小城之中的王府当然好找,只是比起帝都里那些锦绣楼台,即便说不得寒酸,也的确粗糙得多。
苍山高木擎日月,碧水远波寄浮萍。
萧玉看得这一副已显得陈旧的对联,心中总觉有什么不对,但更多的是苍凉。看来澹王府这些年,真是如履薄冰。
此间苍山在北,帝都也在北,论起日月来当真是先示忠后一句不过水中浮萍以自喻,摇尾乞怜罢了。堂堂一方王侯,竟要如此小心不成?
萧玉牵着马向前走近了些,门上小厮见她,便问道:“姑娘可是走错了门?”
萧玉笑着摇了摇头,只道:“你家王爷可在家?”
那小厮先是一愣,似对有人来拜访感到十分意外,又或是萧玉问这话有什么不对,只听他开口应道:“我先通报一声,姑娘您先请厅中坐。”
萧玉点了点头,便见得一旁又有小厮上来,安置马匹、引着自己往院中去。
萧玉坐到厅中来随意坐下,四下扫了一眼,又见丫头奉来的茶,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楼家,当真是吃了不少苦。
不多时,便有一位妇人带着四个丫头从后头迎来。
萧玉见得这人,心知是先豫章郡王的遗孀,遂连忙起身行礼,直道:“在下安悯玥,见过老夫人。”
尤氏先是抬手要扶萧玉,笑脸相迎寒暄客套后各自落座:“安姑娘远道而来,一路辛苦。”
“老夫人客气了。”萧玉只是一笑,当年自己跟着师父曾到过豫章郡王府,只不知是不是时间太久,她总觉得那时的宅院里与现在不一样。
尤氏仍是面带微笑,只向萧玉说道:“姑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萧玉微笑着点头应了这话,便只是丹唇微启轻声说道:“老夫人也知道,莲塘十里荷花远近闻名,我本是想凑个热闹,哪知道抚阳……”
尤氏闻言一笑,只道:“既是如此,明日便准备车驾,老身与姑娘同往。”
萧玉闻言心头一喜,遂起身向尤氏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既是如此,紫竹先谢过了。”
当晚,萧玉自然是在这澹王府中住下了。客房干净整洁,萧玉靠在床上琢磨着澹王府里的事情,却琢磨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我想多了?”萧玉心中如是说道。
也难怪萧玉疑心,这澹王府也太没个王府的样子了。莫说院中没见着什么珍稀草木,就是这桌椅也都是寻常酸枝木,按如今澹王身份便是用上等红木、楠木也都是使得的。更有前厅到后堂,陈列之物少得很,一并连这被子褥子的料子也是极普通的。
萧玉皱了皱眉,想不起帝都王侯高院,但她很清楚,即便是江湖中略有名望或有钱人家的宅院和屋子里的陈设,也不会简单到如此。书屋shu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