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人家您说什么?”他壮着胆想搭话。
老妇却挥挥手,小声嘀咕着,又回去屋里,缓缓关上了门。
纪灵初有点莫名其妙,心想怎么老遇到这种神经兮兮的人?
但总归言语不通,又不好强行打扰,只能离开。
身负一个人在桥上行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乱七八糟的障碍物太多,最可怕的是无处不在的鸟粪,任你多么小心,还是踩满了一鞋底。
往里深入,灰雾愈浓,眼前影影绰绰,未知的恐惧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继而,周围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所有声响都被吞噬,只剩下一种如同一堆老头老太太挤在墙角发出的窃窃私语,像在对其评头论足。
他头皮炸裂,出于某国人的本能,赶紧四面拜了拜。
还别说,这招挺管用,一拜之下,窃语尽皆消散。
“哦天,一定是幻觉!”
这只是他给自已的安慰,身体那叫一个诚实,半步也不肯停留。
不出百步,突觉脚下绵软,好似踩在厚厚的毛发上,心知有古怪,刚想后退,地面升起千万缕细丝。
细丝极其柔韧黏滑,竟如触手般蠕动起来,曲展交缠,愈伸愈长......
有数缕细丝沿着裤管攀缘而上,直至膝盖,寻索一阵,似乎不感兴趣,又缩回萎伏于地面。
整个过程,纪灵初完全处于僵直状态,过了好一阵,见再无动静,才一步步慢慢地向前挪动。
这种异常延续了半里有余,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距离。
当他踏出这个范围,感觉全身都湿透了。
可没过多久,再次感到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仰头望去,发现一团团黑影蹲在巨大的虬枝之上,仿佛悄无声息地行使注目礼。
黑影千奇百态,恶状横生,纪灵初一下子凝固住了,大气不敢出,唯恐被攻击。
还好它们只是在观察,并没有飞扑下来。
这......!要命了!怎么办?
他实在没有勇气调头回去,便把心一横,继续往下闯,口里不停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走出黑影的视线,后面再也没有碰到什么状况,只是灰雾已经浓到不可视物的地步,需要格外小心。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终于抵达对岸。
上岸瞬间,天地为之一新,就像从炎热的室外走进了开着冷气的房间一样,极为奇妙。
空气也似乎有所不同,有一种细细的浸润感,些些陶醉,点点微醺,估计可能是含氧量变化的缘故。
到了这边,女人像是鱼归大海,竟然醒了过来。
她看看周围,神色明显放松,坐起调息一阵,面色渐转红润。
纪灵初想瞧瞧其伤势,却被一眼瞪回,他乐得清闲,便躺下休息,半寐半醒,不敢完全闭眼。
此时在他体内,一颗像葡萄干一样瘪瘪的肉球突然微微弹动,“嘭”地一声喷出几颗亮晶晶的光粒,光粒四处散开,在气海中载浮载沉,如同萤火虫般曼妙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