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深邃幽暗,路径不明,弥漫的雾气之中偶尔有零星的人影走动,这些人俱着黑色麻衣,披头散发,打扮与漆欢类同,他们或在投伺牲畜,或在收割草药,对怪蟒经过倒不惊惧,只是不敢直视,纷纷选择退避一旁。
之后怪蟒攀上一座山峰,游进了山腰处的一座石塔。
不多时,石塔上方黑影摇曳,如魔乱舞,从中传出一阵气极败坏的长啸,声浪所过,人兽皆头晕目眩,定力差的,已然扑倒。
等再醒来已是三日后,纪灵初躺在桑大师屋中,只觉口干舌燥,一摸胸口,刀伤已经愈合,刀疤都没留下,仿佛做了一场恶梦。
他起身倒了水喝,坐到床边考虑此事的应对。
首先老村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熊屋村村民肯定会出动寻找,极可能牵涉到桑大师,其次漆欢被杀,无疑将惊动大巫,势必掀起更大的风波。
可此事又疑点重重,如果霍然说出实情,遭殃的绝对会是自己,所以一定不能鲁莽,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才能揭露真相。
眼下唯一要应付的就是桑大师,自己这一受伤,以老头之精明,稍加想象,就会将二者联系起来。
思索了一阵,他感到精力不济,又躺下休息,直到桑大师回来。
老头熬了半罐鸡汤,让他趁热喝掉,纪灵初喝完刚要开口,却被他止住,冷脸道:“什么也别说,老夫可没空管你这些破事。”
纪灵初面露感激,说:“多亏大师的救命之恩。”
“这可受不起,应感谢你才对,什么你的邻人其实就是你自己,什么共勉啦,”老头道:“老夫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被你小子给教训了,岂有此理!”
他唯有苦笑,本来图一时口快,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好尴尬呀!
老头吹胡瞪眼:“你很会选地方,倒在老夫家门口,要是不救你也说不过去,只是糟蹋了上好的生肌丸,老夫仅此一颗,你拿什么赔?年纪轻轻,怎么就净爱惹事呢。”
“不过你小子挺扛糙,生肌丸虽然神效,三两日便痊愈的却不多见。”
“只是你体内病症又有了变化,似乎那道寒气没了,但阳气却愈发炽盛......哎,可惜了!可惜了!”
纪灵初忙问:“大师,什么可惜了?”
老头没好气地说:“我是说你有病!劝你以后也少管闲事,兴许还能活得长一些。”
他脸上发热,心想可不是吗,自己怎么就这么爱管闲事呢!
想想颇觉不好意思,便道:“这不是还有大师吗?在您身边肯定死不了。”
老头很受用,绷不住笑道:“算了吧,你这身子骨,没准哪天就爆了,老夫怕是要溅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