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小时后,铁树出现在考拉尔北部一座监狱的大墙外,此时夜色低垂,下起了大雨,他换上了厚厚的黑色冲锋衣,身后还跟着同样装束的兔耳男孩施华奇。
十几米的大墙上挂着铁丝电网,零星的路灯发出微光,仿若与世间隔绝。
这里曾经是钢铁厂,在这个混乱的国家战争结束后,成为了世界上最恶名昭着的监牢之一,但能住进来的无不是最灭绝人性的人渣。
“叔叔,怎么这么安静?”施华奇跺着双脚问道。
“闭嘴。”
施华奇讪讪一笑,道:“呵呵,习惯了。”
铁树皱眉,虽然被一个三十岁的家伙叫叔叔让人真的想打人,但确实太安静了,连值勤哨兵的脚步声也没有,仿佛里面的人都死了一样。
“嗖”地一声,铁树跃上了墙头,他拿一条两端有鸭嘴钳的线束,分别钳住一人身宽的电网两端,然后回望墙下,施华奇伸出双臂,说:“叔叔......!”
在一道冰冷目光的逼视下,他吞下了嘴里的话,像壁虎般四肢贴墙,竟也爬了上来,然后就看到了震憾的一幕。
只见如注的暴雨中,墙内的水泥地面上直刷刷地站着数千名囚犯,他们纹丝不动,被雨水浇透,连目光都不敢逃逸,紧紧望向前方。
他们目光所集,是一个囚衣外披有大衣的雄壮男人,北极熊般的体格,刀劈斧削般的面颊,斯拉拉人特有的彪悍。
雄壮男人头顶有囚犯帮他撑着一把大伞,而他面前跪着一个同样高大的光头大汉,光头背上纹着一只狰狞的黑虎,一看就是狠角色。
但光头干的事更狠,正拿着一把锋利小刀,一片片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眼里含有莫大痛苦,比痛苦更大的是绝望。
绝望是因为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既无法出声,也无法停下......
唯一幸运的是,雨水冲刷,在他割净肉前,应该会先流血而死。
这时有“踏踏”脚步声响起,是铁树带施华奇走了过来,然而数千名囚犯突然齐齐转身,盯住了他们。
铁树停下脚步,道:“康帝,你也想玩是吗?”
“我在这里很好,不想出去,这里有这么多变态的人格可以用来研究,说真的,我哪里也不会去。”
“理事会已经提前二十四小时通知你了。”
“去你妈的,我根本没填申请表!”
“理事长认为你合适。”
“我炒......!”
他急忙住口,不敢骂下去,骂别人最多被杀死,骂那个老家伙,他会拿你的灵魂在地狱里炙烤。
但他实在不想舍弃这个属于他的人间乐园啊,心一横,所有囚犯都面露狂热,向铁树扑去。
铁树看了施华奇一眼,施华奇嘟囔道:“你可要赔我!”
兔耳男孩不知从哪里抓了一把五光十色的弹珠,挥手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