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芷瞧着她和萧荷,见他们手里拿着雕花弯月球杖,身穿窄袖袍,脚踩齐膝长筒皮靴,笑着道:“你们这是要上场击鞠了?”
“嗯!”萧棠看她:“溪芷,一起呀!”
“我就不去了,今日不大方便,我随我阿娘在看台上瞧你们就行。”
萧棠看向看台上的沈母,身边还跟着偏房里的几个女娘郎君,独独不见沈溪芷的哥哥沈淮竹。
萧棠并不意外,毕竟沈淮竹素来不显于人前。
她点点头,调笑道:“那溪芷就在看台上看妹妹打球,妹妹赢了彩头给你下聘。”
沈溪芷听着萧棠的浑话笑出了声,顺势称好。
马场上已经打完一场。
众人修整完毕,便重新拉人排组。
萧棠的目光落在对面一脸嚣张的孙亦然身上,不爽地皱了皱眉。
她的目光在宴席上环顾一圈,终于瞧见了正在马场一旁给马尾打结的文随真。
文随真向来不去人堆里凑热闹,此时正垂眸一个个地给马尾打结,忽然眼角余光里出现一抹红色身影。
他指尖微顿,抬头看去。
彼时秋风微起,吹起萧棠额前细软的发丝。
那张细腻如玉的脸浸在阳光里,融上一层金色的柔影。
此时她杏眼弯弯,嘴角带着明朗的笑,向她跑来:“随真,一起击鞠去!”
文随真慌忙移开目光,抬手行礼:“五……”
萧棠按下他的手:“作何这般客气!”
她将手中的球杆递给文随真,向前探身,压低了声音道:“孙亦然那家伙也在,报仇的机会到了。”
萧棠的突然凑近让文随真身子瞬间紧绷。
他慌忙转开头,果然看到了马场围栏旁张狂跋扈的孙亦然。
孙亦然是神武军统帅的儿子,世家出身,也是当年在东宫欺负文随真的那个小猴子。
他跟文第榛关系好,知道文第榛瞧不起他这个弟弟,所以欺负文随真也向来无所顾忌。
萧棠和文随真刚进马场,孙亦然的目光就落在文随真身上。
他轻蔑地将文随真从头上下扫视了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嘲笑。
不过到底是碍于马场人多,再加上文随真身旁跟着母老虎萧棠,到底没敢开口挑事。
吴氏兄妹这组缺一人,吴雪品看着马场外围的表妹:“幸葵,我们缺个人,要不要来呀!”
姚幸葵正坐在小椅子上跟朋友说话,闻言摇头笑着道:“不了表姐,我今天身子不适。”
吴雪品有些不高兴,看向距离姚幸葵不远处站着的姚之宁,犹豫了一下:“你来,快些!”
姚之宁微愣,瞧见吴雪品一脸不耐地瞧着她,她看了一圈马场上的人,目光落在齐追身上,抬步上前。
现在人数已齐,以吴氏兄妹为首是红旗,以萧家兄妹为首的是蓝旗。
小厮在场内放下雕着彩绘的七宝球,判官立在木桩旁插旗计分。
坐在看台上饮酒听曲儿的文第榛瞧见文第榛上马,对身边的人讽刺道:“瞧瞧,跛子上马,真是笑话!”
他身子肥大,骑不上马,玩不了这样剧烈的运动,此时见到文随真上马又恨又气。
一旁的郎君们皆知这位国公世子最是瞧不起他的这个庶出残疾弟弟,也跟着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