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闻言微惊,慌忙从萧蔺手中接过信纸。
他不可置信的瞧着上面的字迹,握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抖,险些落下泪来。
那字秀骨清风,工整方正,他再熟悉不过。
萧蔺抬手握住父亲的手腕,道:“阿爹,这信是有人转交到了淮下道的秦家商铺,经由内人送往阿延手里,五妹妹信中说她已经脱险,如今正往漠西赶去。”
萧澜握着信看向江枫延:“此事可有声张出去?”
身后的江枫延拱手行礼道:“姑父放心,五妹妹将这信件套了双层信封,拟的是延儿的名,但凡是我的信,到了铺子都是要加封内送,驿人也都是秦家的家生子,不会假借于人。”
萧澜擦了一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道:“备马,我现在必须前往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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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西要比所经的其他道州要炎热的多,入眼也极其荒凉。
热浪卷着风沙席卷着漠西的角角落落,萧棠的衣服早已被汗打湿。
她的目光落到周围的百姓身上,虽说这里偏僻,常年动荡,又时不时受着契独七部和柔竭三部的威胁,但是目之所及并未见到多少流民乞丐,就是街边的商贩也要比所经的关泽道和平南都护府多得多。
萧棠心里微微诧异,将车缓缓停在了路边,下马买了几个馒头。
回来时,见到梁召云正握着扇子,撑着马车的木门,探身眺望远处。
“再行两日,就到太子驻地漠州了。”
萧棠闻言也抬眼往远处望去。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风餐露宿,花了不到三日的时间便赶到了漠西。
没想到在漠西城门过检时,竟然听闻朝中来的查验队前一日就已经进了境。
听闻此消息萧棠更加不敢懈怠,即便是晚上,也不敢合眼休息,赶着马车拼命往漠城赶去。
现在就是比谁先一步到达。
只是,萧棠侧头看了一眼车厢,不禁有些担心。
虫玉从昨天晚上开始便身体不舒服,遍体通寒,一直冒冷汗,时不时地还会发癫,也吃不进去什么东西,只能躺在马车里休息。
她仰头看向梁召云,见他嘴唇也微微发白,虽然看不清神色,但是那鬓边的头发已经被汗珠浸湿。
这一路上萧棠鲜少见他出汗,见到此状心下担忧,问道:“云公子,你是不是身子也不太舒服?”
“不若我们到前面寻个客栈休息一夜,请个郎中医师瞧一瞧吧,虫玉也病了一天,再拖下去恐怕不好。”
梁召云将扇子收进袖袋里,看向萧棠道:“不必,你且走你的,到了漠州你去找你的太子妃,我们寻个客栈再休息。”
说罢,转身进了车厢,随手将门合上了,就连那车窗的帘子也被拉上。
萧棠叩了叩门,抱着馒头道:“云公子,不吃馒头吗?”
“不吃!”
车内忽然传来踢动门板的声音,伴随着虫玉的低吼,萧棠的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她不敢再耽误,匆匆将一个馒头塞到嘴里,拿起马鞭继续驱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