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信封,半信半疑的来回翻看,地址、座机电话、收信人写的一清二楚,要不是信封被蜡油封死了,我早就撕开看看了。我收起信,问:“爸,您不会是匡我吧?”
“哼!匡你?咱爷俩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还有必要骗你吗?”父亲又从钱夹里拿出一笔钱,挺厚的,看着不像小数目。他把钱递过我,说:“以后出门在外,省着点儿花。”
嚯!长这么大,我可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的钱,记得中学住宿那儿会儿,他老爷子是多一分钱也舍不得给我,生怕我瞎花钱。沉甸甸的钱被我捧在手里,心中的疑问也就彻底消失了。这特么真是金钱的力量啊。
父亲疲惫的眼角多出了许多皱纹,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苍老了许多。他见我不再生疑,便站起身,似乎想说什么话,却又咽了回去。他走到房门口,还是忍不住,就说:“你洗洗早点睡,别耽误了火车。收拾东西的时候仔细点儿,别忘带什么,跨过去小半个中国,邮快递也得好几天。”说完,老爸关上房门。
我看着手中的信和那一大沓子钱,我把信扔在沙发上,沾了点儿唾沫,一张一张的开始数钱。我们家老爷子从来没这么大方过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数完钱,不由得惊叹,好家伙,我爸足足给了我一万两千块。我把钱收拾整齐,将那封信放在钱的最上面。
这回怕是真有大事儿哟......我还是一头雾水,可前进的道路父亲他都给我指明了,我若是再不去,那今后我就算要饭去,也怨不得爸妈了。本来我信心十足的认为,我们家不可能有什么人脉,谁知道他半路也能杀出了个程咬金啊,还是加大号的,这回我赖在家里的理由都没了。
我把钱放到我的书桌上,就洗澡去了。这两天我弄得一身灰尘和满身疲惫,都随着这潺潺温水流走了。还好我身体的底子还是有的,不至于做点儿有强度的运动隔天就满身酸痛。
洗过澡,我开始收拾东西,先是从地下室翻出上学时用过的行李箱,再把过冬的衣物准备齐全。我拉开抽屉,不是很情愿的拿出一张照片,这还是去年在我爷爷过生日的时候拍下的照片,场面不算大,人倒是挺齐全。思来想去,我还是把照片压在了行李箱的最底层,洗漱用品和毛巾之类的,我就不带了,到那儿再置办新的吧。褥子、铺盖什么的,我也懒得带,等到了地方,去商场买新的吧,出门就是要精简且抓重点。
我收拾完东西,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我赶紧查了查明天的火车,还好除了早晨6:45有一趟车外,中午12:10还有一趟。不过一细看,两趟车还是略有区别的,早晨的火车是动车,预计隔天刚过午夜就能到达目的地,而中午那班是列老式铁皮车,我得足足坐上一天半。我得赶紧睡觉了,要不然明儿非得崩溃不可,具体坐哪列车到时候再说,人算不如天算。
我把手机充好电,四处翻找我的钱包,我就差没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没能翻找到钱包。丫的,我忘了,我把钱包忘在小堃那儿了,算了,反正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全在我手里,明天再买个新钱包吧。再说了,我明天原本就打算先去银行,把这么多钱先存起来再上火车,要是把这么多的钱全兜在身上,回头遇上佛爷,我哭都没调啊。现在网络支付这么发达,带不带现金其实都无所谓。
关上灯,倒在床上,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的精神还是非常饱满。天啊,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啊,平时过了三点才睡觉的我,这时才意识到好习惯的可贵,习惯这路货色,日常怕是派不上用场,可真到了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真特么是要命的玩意儿啊。我翻来覆去的拼命想睡觉,却适得其反,越闭眼越精神。强灌几杯酒让意识沉沦?绝对不行,且不论隔天会不会难受,这要是睡过头了,我连铁皮车都没得坐。生物钟貌似我要好好调整一下了,不然真耽误事儿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早上醒过来,不,准确的说是上午醒过来已经是十点多了,我爸也早就上班走了,我妈还在参加婚礼。看了时间,我激灵了一下赶紧跳起来,坏了坏了,再不快点,我连破火车都没得做。我草率的整理一下被子,便赶紧去洗漱。等我穿好衣服已经是十一点了。我回到卧室,拿上钱和信,便即刻想走。人这种生物说来也怪,平时感到理所当然的很多事情再将要离别时也变得份外可贵。我用胳膊肘倚在门框上,眼神里多少有点儿哀伤。心想,希望等我下次回来,还能在这间屋子无忧无虑的玩一个通宵。
我嘴角微翘,踏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