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

宋聿突然起身，冷冰冰抛下一句。

“你……你去哪里啊？”

“回家过年。”对方的语气像是理所当然，连正眼也没有瞧她一眼。

“可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的吗？”

宋聿收回果盘，眼睛眯了眯，闻言轻哂：

“我们是什么关系，同学、邻居。”

“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跨年？”

听到这话，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又刺痛。

他没说错，同学而已，邻居而已。

怎么会傻到有人会陪着自己过年呢？

她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想着想着，春晚戛然而止、桌上热气腾腾的年夜饭空了，对联、灯笼等一切有年味儿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

眼泪在眼眶打转，陆芊芊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能不走吗？”

宋聿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砰！

陆芊芊缩成一团，在家家户户闪起的亮灯里，她的公寓唯独漆黑一片。

空空荡荡的房间，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砰！”嘈杂的声音传来。

陆芊芊猛得一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迅速起身，盖在上面的毯子滑落。

是电视里几位主持人在烟花爆竹声下有序地演讲着跨年致词。

额头上还挂着几滴冷汗，打开手机屏幕一看——

23:52

离新的一年还有8分钟。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对联灯笼还平安地在原处，整个房间是敞亮的，她平复了下心情。

原来只是一场梦。

“宋聿？”陆芊芊重新披上毛毯，想必是刚刚喝酒睡着后宋聿给她盖的。

见无人应答，她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喊道：“宋聿？”

房间里很安静。

陆芊芊心里一惊，难道他真的回去过年了吗？

顾不得刚刚惊醒加醉酒后的头痛。

她立即打了个电话，指尖开始颤抖起来。

对方几乎是秒接。

“醒了？”嗓音有些沙哑，还听到吵闹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在外面。

“你在哪里啊？”些许还没从刚才的梦里走出来，再加上喝了酒，她说话有些含糊，夹杂着一丝委屈。

“怎么了？”听到这声音，宋聿喉间动了动。

“我在外面，现在就上来。”

两人没有挂断电话，等宋聿到了公寓楼下时，发现路灯下站了一个女孩。

光洒在她的发丝，看表情像是在等人。

宋聿缓缓走来。雪花飘落在他的头发和黑色大衣上。他里面穿着件高领纯白毛衣，身形修长，气质卓然，灯火照映之下，是雪景里不可忽视的存在。

“宋聿！”陆芊芊眼睛忽得一亮，朝着宋聿飞奔过去，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侧脸靠着胸膛。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像是冬夜独属的一份温暖。

宋聿先是一怔，而后把手轻轻放在后背，像是安抚。

“你去哪里了？”女孩表情看上去有些委屈，声音软软的。

他这才透过路灯微弱的光看清对方红扑扑的脸颊和未干的泪痕。

她……怎么哭了？

“我去买烟花了。”

“你还在睡觉，想着醒来后一起去广场放。”

陆芊芊看清了宋聿左手提着的袋子，都是些小孩子玩的烟花爆竹。

她吸了吸鼻子，又想起梦里宋聿冷不丁把门关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场景。

“那你下次得跟我讲。”她把头埋在宋聿胸前，带着哭腔，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宋聿低头看向埋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带着些许无奈，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好，跟你讲。”

他知道陆芊芊现在是半醉半醒的状态，所以用着哄小孩似的语气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