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蓝田一路北行,一座座荒芜人烟的村庄,一堵堵焦黑的残垣断壁,一具具死状恐怖、爬满蝇蛆的尸体,一群群肥硕无比的乌鸦,一条条两眼赤红的野狼,无不述说这里的悲惨遭遇。
看着被剥光衣服的年轻女尸,看着被摔得脑浆崩裂的幼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再看看被砍去头颅的年轻壮汉。陈玉成怒目圆睁,手指攥的发白,泪水早已蒙上了他的双眼,心像被扎过一般地疼痛。
“兄弟,你没事吧?”看到陈玉成那噬人的眼神,再看看他那咬的欲碎钢牙,整个人明显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额尔齐木毕里克赶忙出声提醒道。他知道若是这样下去,任是你有再坚强的意志,恐怕也要崩溃开来。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以杀止杀。……”陈玉成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先是低声地呢喃,而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到了最后已是狂呼。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同样早已看得无法忍受亲卫队将士,一起跟随着自己的主帅,疯狂地呐喊起来,连带着周围的蒙古骑兵也跟随着喊了起来。
白鹿原,自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在此狩猎发现白鹿,得名“白鹿原”沿称至今。秦汉时称为霸上。位于西安市东南方,浐水以东,灞水以南。南北宽约10公里、东西长约30公里。
白鹿原内原,上荆峪沟(即鲸鱼沟)从东向西,将白鹿原自然切割为南、北两部分,北侧为北原,原面起伏较大;南侧为南原,原面平坦。荆峪沟底有条潺潺的河水,称为长水,向西蜿蜒流入浐水。
七月下半旬,三秦大地本已入秋,但是这些天秋老虎肆虐,反而成了一年中最难以忍受的季节。太阳刚刚升起,就开始拼命地显示他的淫威。烈火般的阳光,扫尽了清晨晶莹的露珠。阵阵南风吹来,非但不能驱走暑气,反而带来了更多股股炙人的热浪,火烧火燎地让人窒息。
“总裁,刚才斥候来报,西安叛军已经发现我军的动静,派出大军前来拦截,人数约有五万有余,目前已经渡过浐水。”刚踏过将军岭(荆山)上了南原,陈朝旺就把陈玉成和额尔齐木毕里克喊了过去,说道。
将军岭距离西安还有五、六十里,看来叛军的警惕性还是不错的,时时监视着蓝田关的动静。
“宋景诗,陈朝旺。”陈玉成吩咐道。
“末将在。”二将一齐应道。陈安成留在襄阳以后,陈玉成令这个历史上本在庐州被俘的王宗椹天义陈朝旺接任了中队中的主将。
“传令下去,全军略作休息,检查弹药,补充水粮。”
全军休整一多个刻钟以后,就看到前方上空荡起了大片的灰尘,斥候又带来了叛军距此还有三里的消息。
“陈朝旺,此战由你指挥。记住,此战不要俘虏。去吧!告诉弟兄们,我们那些死难同胞的亡灵正在看着他们。”
“是。”陈朝旺转身离去。当即督促各部排阵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