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妙春站起身来,随着李虎的引领,与李墨白一同踏上了三楼。众人紧随其后,围观这出戏码,心中皆充满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朱妙春,他究竟是不是那个凶手?
李墨白请朱妙春进入房间,这里依旧维持着案发时的原状。
颜七与李飞燕在勘查验尸时,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朱妙春环顾四周,细细观察,随后他开口陈述:“根据此地的状况来看,马真举应是死于沈淮安之手。那么,李大人是否因此认为,在下便是杀害沈淮安的凶手?”
李墨白点了点头,声音沉稳:“本官仔细检查过,马真举致命的伤口在颈部,显然是沈淮安所为。而你,在沈淮安杀害马真举后,又将其杀害。昨日下午,你便离开了此地。”
他再次提问,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房间中,除了你们三人,再无其他人进出。除了这样的推断,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朱妙春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颜七:“请问这位,是否是专业的仵作?”
李墨白颔首道:“确实如此,她虽身为女子,却是本官县衙中赫赫有名的仵作颜七。回想去年东平县轰动一时的孕妇投河案,滴骨鉴亲,颜七仵作的名声已然传遍了整个东平。她的技艺,无疑值得信赖。”
话至此处,颜七接口道:“李大人,我在查验中发现了一处疑点。”
在外人面前,颜七以李大人相称。
李墨白眉头微皱,询问道:“何处不对劲?”
颜七细致地解释:“人死后,尸体会经历尸僵现象,逐渐变得僵硬。根据马真举的尸僵程度来看,他应是在昨夜离世,具体时间虽难以精确,但最早也不可能在昨日天黑之前。”
此言一出,李墨白不禁感到一阵困惑。
这一发现让整个案情变得扑朔迷离,逻辑上出现了严重的自相矛盾。
若马真举真是在昨夜身亡,那么凶手沈淮安也必须在昨夜动手。
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墨白心中充满了疑问。
朱妙春朗声道:“李大人,依据颜仵作的验尸情况,已然为在下洗清了嫌疑。马真举死于昨夜,且为沈淮安所杀。这意味着,在下昨日中午离去之时,马真举与沈淮安尚且存活。否则,沈淮安又怎么可能在昨夜对马真举下此毒手呢?”
李墨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你所言极是。如此说来,你离去时,二人尚存生机。待到夜幕降临,沈淮安才动手杀了马真举。”
然而,李墨白眉头紧锁,又提出了新的疑问:“那么,沈淮安又是如何丧命的呢?”
他又回想起账房先生的叙述,整夜并无他人进出此房。
颜七沉声道:“若此房间整夜无人进出,那么我们也不能排除沈淮安自杀的可能。”
李墨白叹息道:“似乎,也只能如此解释了。沈淮安在杀害马真举之后,或许出于某种原因,又选择了自我了断。”
颜七细心推测道:“或许,沈淮安先是制服了马真举,将他紧紧束缚。随后,他决绝地在自己胸口刺入一刀,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又狠心地割破了马真举的脖子。”
颜七根据现场的验尸结果,两人都是死于锋利的刀剑,最后失血至尽。
颜七的这一推测,恰好能够解释他们所看到的现场情况。
李墨白深思熟虑后,点了点头:“这个推测合情合理,这也解释了为何两人会以那样的姿势离世。尸体在逐渐僵硬的过程中,保持了那样的状态。”
朱妙春见状,心中稍安,他试探着问道:“李大人,那在下现在可以离开了吗?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与在下并无关系,这里的气氛让在下有些不适,在下想早些离开。”
李墨白略一犹豫,还是决定继续询问:“请稍等片刻,本官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朱妙春恭敬地回答:“李大人请问。”
李墨白凝视着他,缓缓问道:“你们三人既是挚友,你对他们应该颇为了解。那么,在马真举和沈淮安两人之间,是否存在什么深层次的矛盾或冲突呢?”
朱妙春轻叹一声,道:“我们三人虽为挚友,但要说矛盾,或许只能说我们与命运、与生活有所不合吧。”
李墨白微微蹙眉,不解地问:“此言何解?”
朱妙春继续道:“我们三人皆已步入中年,李大人您年纪尚轻,却已身居县令高位。而我们,仍只是秀才之身,多年来进士之路一直未能如愿。生活拮据,境遇尴尬,这不正是我们与生活的矛盾所在吗?”
李墨白点头,感慨道:“金榜题名,确实非易事。那么,昨日上午你们饮酒之时,都聊了些什么?是否有过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