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纸袋子被孤零零地丢在柜子里,没有人打开过一次。
会场是个能容纳四百多个人的大会场,林清也到的时候已经有今年的实习律师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着了。
顾时晏的课安排在上半场,林清也跟着现场的工作人员去调试,等到课程正式开始,顾时晏在台上娓娓道来,而林清也在台下找了个座位随便猫着,随时待命。
“我好像听到你的手机在响,”旁边来培训的实习律师捣了捣林清也,“你不出去接一下吗?”
林清也正准备去拿手机,抬头就对上顾时晏扫过来的视线。
于是手机又放下,“没事,等结束了以后再说。”
“这种培训本来就是走个形式,也就是咱们在第一排,不好不给老师面子,你看后排,都在玩手机。”那男生勾着头,小声跟林清也吐槽,“不过这个顾律师讲的东西还挺有干货,你看人家做的PPT,跟大学老师讲课似的。”
林清也笑了笑,看向台上。
顾时晏正翻到下一面PPT,“相对于传统的诉讼方向来说,涉外律师具有更大的前景,当然,也需要更强的能力,包括语言能力,法律检索能力,以及对于新条约和国际热点的关注,从而给客户提供更为准确的信息。”
“比如前几年刚刚公布的《新加坡调解公约》,虽然目前还没有在国内实施,但是如果通过,必然会对现有的国际商事争端的解决带来一次巨大的变革……”
这种进了社会以后的专业培训,许多人心照不宣,就是为了走个过场,或者给自己的朋友圈发个宣传的照片,给自己充门面的,真正有用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连听了这几天的课,还是第一次见有来上课的律师真把这个培训当成大学讲堂的,旁边的实习律师偷偷嘀咕了一句,摸出了几天下来还崭新的笔记本开始记笔记。
“顾律师讲的内容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都没讲过,”旁边的女生嘀咕了一句,“好久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写字速度不够快的时候了……”
涉外诉讼对于大多数律师来说,终究还是太过遥远了。
坐在她另一边的男生看了她的笔记本一眼,又看了看台上的顾时晏,嗤笑一声,“记它干嘛呀,那是涉外诉讼,不说别的,你语言这一关能过得去吗?记了也是白记,还不如省点笔芯。”
“可是我觉得顾律师说得有道理,”那女生还是好脾气地边记笔记边解释,“我英语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是雅思已经通过了,万一以后想去顾律师的团队,也好提前做准备。”
“雅思?就是考一次要两千多块的那个?看不出你家里还挺有钱的。”男生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想要进红圈所,要求高得很呢,光是英语好有什么用?”
埋头记笔记的女生笔尖顿了一下,冷笑,“确实光是英语好没用,但是总比有的人英语也不好要多一点可能,你说是吧?”
她这话说得很隐晦了,看起来至少还是顾着了同一期培训的同学的面子。
只可惜就算是这样也踩到了那男生脆弱的理智防线,“光是英语好根本没用,你能写出顾律师这样条理清晰的PPT吗?做出顾律师这样的演讲吗?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大神。”
那女生反唇相讥,“顾律师确实很优秀,否则他站在上面干什么?应该让我站在上面。”
“急了急了,”男生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过要我说你也别在这白用功了,不知道顾律师今年招了两个年轻的女实习律师吗?你与其在专业上下功夫,不如多学着打扮打扮自己,女生长得好看能给自己带来很多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