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顾时晏跟她保证了很多。

保证会给魏南风讨回一个公道，保证以后再也不怀疑她和魏南风之间的关系，保证以后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

他们一起看了市中心广场放的跨年的烟花。

巨大的星火直冲云霄，发出清亮的哨声，然后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开，璀璨盛大。

外面是冰冷的寒潮，房间里暖融融的，窗玻璃上映着蓬勃的花火，玻璃后坐着两个拥抱的人。

“新的一年了，”顾时晏火热的胸膛贴着她微凉的脊背，“这一年太辛苦了，下一年咱们就过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他喃喃自语，甚至不需要林清也的回应。

他蹭着林清也的耳朵，“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林清也眺望着夜空中的烟火，有些出神。

她想，如果这些话早一些从顾时晏口中说出来，她可能会很开心很开心地告诉魏南风这个消息吧……

后来他们相拥而眠。

顾时晏贴着她，呼吸匀长。

林清也悄悄从床头柜摸过手机，给沈挽意发了一条消息——

“如果我离开顾时晏，你能保证治好魏南风吗？”

沈挽意的头像很快跳了出来。

“果然，顾时晏在你心里，比不过魏南风一丝一毫。”

“可以，你既然这么在意魏南风，我当然成人之美。”

这两句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林清也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沈家既然操纵着医疗行业的命脉，说能治好魏南风，总归比她这样病急乱投医的好。

林清也睁着眼睛，望着房间黑洞洞的一角。

顾时晏不知梦到了什么，咕哝了两声，将林清也搂得喘不过气来。

“别走……别走……”顾二爷没有了清醒时候的架子，“以后我改……你说什么我都改……”

“再也不怀疑你了……”

“以后咱们俩好好过……”

“名分……资金……”

“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

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仓皇又满足。

像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小孩子，终于得到了大人的宽容，于是带着点小心，又带着点满足，无意识地蹭着林清也。

顾时晏……

林清也顿了顿，轻轻地在顾时晏怀里翻了个身。

顾时晏睡得不深，被闹醒了，迷糊地看了林清也一眼，把人整个圈进怀里。

林清也闻着他肩窝处淡淡的檀香，带着一点洗发水的香气，杂糅在一起。

过去一年，她最希望的不就是这样的静谧和安然吗？

可那时候的顾时晏总是来去匆匆，折腾完了两个人各自躺在大床两边，形同陌路。

“我草……”顾时晏正睡得安稳，感觉到肩窝的濡湿，咯噔一下就醒了。

捧起林清也的脸，顾时晏压下了自己的起床气，沙哑的声音放柔了，“怎么了？哭什么的？这大半夜……”

换做以往，谁敢在顾二爷睡意正酣的时候把他祸祸醒，顾时晏能把人胳膊拧下来。

林清也摇头，“没事……”

“没事？不对，”顾时晏说，“你从吃饭的时候就不对，肯定有事。”

“真没事，”林清也舒开湿漉漉黑漆漆的睫毛，“顾时晏，我们明天去游乐场吧？我好长时间没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