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鼓掌欢迎。”
就在赛博塔赫感觉酒精有些上头的时候,忽然台子上传来动静,整个大厅的数百人都齐齐把目光转过去,只见一名司仪,正在麦克风前做暖场。
“沃夫.格拉尔?”
赛博塔赫一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却没想起来。
不过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年轻人出现,他突然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709团的战友,史提芬大街37号的邻居,自己唯一资助过的政治人物。
“大家好,我是来自巴伐利亚工人运动党的沃夫.格拉尔。
也许有人认得我,但我想更多人并不认识,但这不重要,因为大家只要觉得我讲得对,讲得好,就足够了。”
格拉尔站在讲台上,他先是表现了一丝谦逊,随后便以一个笑话作为开头,讲了起来。
“如果我有钱的话,一定要买下那些东西,这样姑娘们就会围着我转,而不是那个冰冷的柜台。
可惜,我没有钱,事实上不仅我没有,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没有,我们就是一群穷光蛋,坐在马路边上,看着贵族老爷的车子驶过,然后在某个高档餐厅停下,挽着年轻姑娘的手走进去。
很遗憾,这就是现在霍亨索伦的日常,我们这些穷苦人哪怕耗尽一生,都无法过上那些贵族的生活。
难道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么?仅仅因为出生在普通的工人家庭,这辈子就只能和机械,煤油打交道?
看看我们吧,我们还年轻,但是我们的双手已经粗糙。
再看看那些贵族,即便他们七老八十,但是那双手,依然滑嫩得像个婴儿。
我们没有管家,没有仆从,没有车马。
我们需要自己将上百斤的土豆或面粉抬回家,但是那些贵族老爷不用,他们动动手指,就能把一切都搞定。”
格拉尔已经完全是个政治人物了,他的演说充满攻击性,针对贵族,先是嘲讽,然后做对比,接着便是激化矛盾。
也就是所谓的“拱火”。
赛博塔赫一直坐在下面听着,老实说,他对这个“战友”讲得东西,有一部分是赞同的。
毕竟在这场国家危机中,贵族的表现太过让人失望,就好比自己的生意,他们没有选择与这个国家同甘共苦,而是在大难来时,选择逃走。
但是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贵族身上,其实也有些偏颇,特别是格拉尔演讲的煽动性。
他没有提到暴力,但每句话,似乎都在宣扬着暴力。
“让那些贵族付出代价。”
“不错,我们需要付诸于行动,让他们承认错误。”
“讲得不错,小兄弟,我要请你喝一杯。”
……
台下大部分的食客,其实都是工人,虽然这家酒馆的档次已经属于偏高了,但是在这个时局下,他们已经放下身段,销售平价啤酒来招揽客人了。
“这是放屁,贵族同样是霍亨索伦人,他们的财富也是祖辈积累下来的,为什么要分给别人。”
有赞成的,就有反对的。
很明显,这里有贵族,他们对沃格尔的话充满愤怒,当即就有人站起身,嚷嚷起来。
“看那,是一个臭贵族。”
“你们只想着作威作福,却对我们的疾苦视而不见。”
“揍他,揍这个浑蛋。”
……
酒精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如果是正常情况,即便有人站出来反对,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再能言善辩的演讲者,也有被人轰下台的时候,反对的声音从来都是演讲的一部分。
但是在酒馆里,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些人开始失控。
只见啤酒瓶疯狂飞向那名反对者,噼里啪啦的酒瓶碎裂声不绝于耳,这名反对者不得不捂着头,快速逃离。
“好吧,请大家安静一下,毕竟那些都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酒,都扔出去可是和自己的口袋过不去。”
沃格尔半开玩笑地说着,下面有人露出笑容,有人拍了几下手掌,大家的兴致显然高涨了不少。
“好了,我们走吧。”
赛博塔赫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了,毕竟自己也是个“臭贵族”,如果被人认出来,保不齐这些酒鬼会干什么。
走出酒馆,卡鲁特去赶马车,而赛博塔赫无聊地在门前转悠,这时候,他注意到街角,那名被啤酒瓶轰出去的“贵族”,正在和某个人聊着。
聊着聊着,那个贵族就接过来一把钞票,满脸笑容地数着。
“好吧,原来都是演的。”
赛博塔赫无奈的摇摇头,他突然明白了,刚才的混乱,不过就是一次安排好的“节目”,这可以提高演讲的效果,恐怕那些飞出去的酒瓶,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这就是政治?”
赛博塔赫有些无语,他知道那些政客的肮脏和无耻,但是没想到,一个小政党的演讲,都能弄这么多“花花肠子”出来。
这一课,他算是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