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照相机这种设备还比较粗糙,所以这个拥抱没有被拍下来,但是记者们已经发动所有脑筋,开始脑部各种情节。
毕竟莫里托尔是国家议会议长,他公然等在旅馆,并热情地拥抱埃卡特,从政治角度来讲,这个意义可十分重大。
布奇将军也到沃尔夫斯堡了,但莫里托尔可没有去这么迎接他。
所以在记者眼里,这代表了国家议会的态度,他们依然支持这位总统,并且很有可能,在这场谈判中,他们会偏向埃卡特一方。
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觉得议会的确有很多问题,而且增加席位不是坏事,至少有不同意见,可以在议会里面吵,总比大动刀兵要强得多。”
旅馆的高级套房内,只剩下莫里托尔和埃卡特,而这个时候,也是他们开始谈论正经事的时候。
“不,我不能同意这个荒诞的要求,这是对我的政党,我的盟友,以及所有支持者的背叛。”
莫里托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埃卡特则是断然拒绝。
“我知道这个有些难度,但是现在的局面,必须有所突破。
何况你不必非要公开表态,这是议会的事情,只需要有人提出议案,然后通过,再由你签字就行。”
莫里托尔见过太多政客,知道埃卡特担心什么,于是尽可能从这个角度劝解。
“提案?你觉得这样一份提案,有可能被通过么?”
埃卡特不免发出冷笑,这一切都是托词。
现在的议会完全被工人政党占据,怎么可能通过增加贵族席位的议案。
想必这只是障眼法,最后还是会落到自己头上,让自己出面,强行通过这个提案,然后给那些贵族搬来几把椅子。
如果说原来是直接通过自己推动这个议案,那么现在,就是多拐了一个弯。
这就好比原来自己一丝不挂,现在给了自己一个手帕。
没什么意义。
“不,会通过的,这方面,就不劳你费心了。”
莫里托尔嘴角上扬,显得非常自信,而埃卡特却是愣住了,他想不出这个老油条,到底会使出什么手段,能让那些工人议员,通过这个议案。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能够通过,那么我同意也无妨。”
埃卡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如果真是这样,也没关系,毕竟这是议会通过的东西,自己只是签个字罢了,不会遭遇太多批评。
至少不会成为主要的抨击对象。
“那就好,这件事就算你答应了。
不过你放心,这些固定席位不会太多,而且也不可能完全分给贵族。
不说这个了,咱们谈谈另一件事。
议会和总统府脱钩的事情,如果你答应不阻挠议会改革,这件事倒是可以好好商榷,至少可以成为一个双方谈判的筹码。
毕竟现在的局面,是贵族和工人闹矛盾,议会这边只是一个平衡机构,总统府是否控制议会,对正常的议会运行没什么影响。
不过为了更好的讨价还价,这个主动权你可以保留。
毕竟多数党出个总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这一点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想,为了利于谈判,可以把焦点从总统转移到总理身上。
总理不能出身总统所在政党,这个折中办法,我觉得是比较可行的。”
莫里托尔已经在帮埃卡特想台阶下了,而对于这种“逾越”的举动,埃卡特竟然默许了。
因为莫里托尔刚刚言明,自己不仅代表议会,也是西克特的代表,他的主张和意见与西克特一致,也就是说,这代表着国防军方面的态度。
国防军是埃卡特最忌惮的,当初他没把这支力量放眼在眼里,毕竟他的工人护卫队,人数不比国防军来得少。
但是经过与布奇将军的硬碰硬后,他算是明白了,在这群职业军人眼里,自己的那些武装,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所以他才会允许莫里托尔在他面前晃悠,甚至直接给他拿主意。
虽然有些不满,但埃卡特真心觉得,莫里托尔的提议,都非常实际,至少对目前的局面来说,自己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而莫里托尔和西克特的斡旋,将是破局的关键,他自己在乎的,只是要快点儿回到总统府,至于利益上的平衡,这个老油条愿意自己弄,那就让他弄吧。
于是埃卡特完全放松了,他知道莫里托尔在这方面是个高手,而且漫长的议员生涯,让他对“平衡”有着谜一般的掌控力。
所以他提出的议会改革设想,都是非常实际的,虽然对现有工人阶层政党有一定的削弱,但是幅度并不大。
就这样,埃卡特同意了莫里托尔的设想,而一天后,他得到消息,布奇将军也同意了议长大人的折中方案。
在这个方案里,对于议会的改革,主要体现在三方面。
第一,议会选举流程发生变化。
国家议会选举,政党提名不再受到地方选举影响,总统也不再享有提名权,申报不受限制,但是需要缴纳“竞选资金”。
而且这个钱,不予退还。
第二,在保持现有席位不变的情况下,增加120个固定席位。
其中60个给贵族,40个给霍亨索伦的九所知名大学,20个给行业代表。
第三,议会不受总统府干预,总统可以出身多数党派,但是必须卸任政党领导人。
且总理不能与总统处于同一政党,总理内阁多数党党员也不能出任重要职务。
比如内务部长,财务部长,外交部长和交通部长等。
埃卡特对这个折中方案还是满意的,于是欣然同意。
就这样,双方的和解障碍已经全部扫除,于是经过一番象征性的谈判后,共同发表了一份《和解声明》。
如此一来,霍亨索伦内战的阴云迅速散去,布奇将军宣布全军撤出柏林,而埃卡特也宣布,解散斯图加特的临时机构,重新搬回柏林。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但因为一系列改革措施,导致震荡并没有过去。
特别是对于漩涡中心的国家议会,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