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清落和皇上之间都没有对话的机会。他每日早出晚归，哪怕是清落等着他，他也是回来就睡了。

中秋节过得也没有往年热闹了，看着他一副冰冷的脸，其他人也不敢大声嘻笑。到了姚贵妃的侍寝日子，她竟被他骂哭着出来了。清落真的生气了，好好的宫里被他弄成了冰窟窿。

她直接跑到他的房间问：“你非要让大家跟着你一起不开心吗？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她们没有关系。”

“我为什么要将就自己，让你们一团和气？她们愿意待着就待着，不愿意可以走。”他冷冷地说。

“你有些不可理喻了，这是一个君王该讲的话吗？”她生气地说。

“那什么是我该说？我就不配得到一切吗？”

“就已经你得到一切了，不能空想其他无意义的东西。”

“如果你说那个位置就是一切，我宁愿不……”她捂住了他的手，说，“让自己冷静一下，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解决。你的情绪决定着很多人的事。你想想咱们在硖州的时候，老百姓对你的期待，再想想自己当初为什么愿意答应先皇坐上那个位置。如果你真的只想个孩子，我可以满足你。”

“你还是不明白我。”他说。

“那你明白我吗？你想过没有，你现在特别不讲理，你喜欢的人都一定得喜欢你吗？如果不是真心的，只是因为你的身份有什么用？感情的事是随心而动，我既不要权也不要利，所以我不会讨好你。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所以才答应你回宫，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

“我……我……”他无言以答。

“你这样我宁愿要以前那个无情的你，至少不会因为我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他想你是因为心中只有天下，还是心中只有别人，才会宁愿我无情。

殿外的宫女听着隐隐的吵架声，她们第一次看到帝后争吵。但慢慢地她们就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清落还是主动上榻陪着他了。他们互相背对着，谁也没有说话。她想，我并非不懂你，而是我不敢。你这样对我我怎么会不动心？但是帝王的爱太沉重了，你我肩上都有自己的任务，现在还没有资格沉溺感情。

“我不想应付别人了，你自己说不讨好别人，我为什么一定要讨好她们？”他忽然说。

“她们也是无辜的，而且她们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就是她们的未来。你手握天下，只要你心一变，我就是无足轻重的人。而你还是天下人的希望，她们没有你，就没有未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疼爱她们？”

她没有说话。

他想你心中还是完全没有我，说女子最善妒，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的心思，都不会把我往别人身上推。

她想起她们当初进宫的初衷，每个人进宫都跟她有关系。她还是心存内疚，心想如果当初知道你对我有这样的心思，我不会把任何女子带进宫。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们不仅仅是三位妃子，还有背后的三个家族。

“接下来你会如愿的。”他说了一句就再也没理过她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皇宫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只不过皇上总是在三位妃子侍寝的时候很不巧，不是摔了就是扭了，不是伤风了就是肚子吃坏了，总是需要皇后这位大夫亲自照顾。

清落想不愧为一百个心眼的人，真有一百种法子。但她找不到其他办法，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他，连讽刺的话也说不出。不过她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她们也并非傻子。

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十月底的时候，边关忽然来报，北离国入侵。清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甚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