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陪你看。”

“那敢情好。”

宋矜川拉起陈熹微就往门外走，迎面撞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打扮斯文的男人。

“老宋，这是要去哪？”

陈熹微想，坏了，这八成才是张唯。

“下次我再听你的新歌，我先送她回去。”

张唯看了眼正在冲自己尬笑的陈熹微，又看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杜天，明白了情况。

“好，你去吧，这有我的。”

“嗯。”

陈熹微不明所以，但是她的耳朵却很灵。

身后传来张唯和杜天的对话：

“阿天，别这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还不能放下吗？”

“放下？你他妈说得真轻巧，你能放下我不能！”

“大家都快三十了，成熟点吧。”

“放你娘的狗屁！”

嗯，她没听懂。

—

宋矜川把陈熹微送回学校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没有停在校门口，而是停在了附近一个公共停车场。

“沿着这条路走，十分钟就能到学校西南门，我就不送你了，被人看到不好。”

这就想把老娘甩了？

没那么容易。

“可是，这么晚了，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陈熹微学聪明了，可怜巴巴扒着驾驶座的车窗。她主动发起攻势，把眼泪控制在正好在眼眶里打转又不至于流下去的程度。

“别这样看着我，没用。”

宋矜川轻轻戳了戳陈熹微的脑袋，毫不留情地关上了车窗。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攻势无效，准备自己走回学校时，突然听到身后的车子响了两声。

陈熹微闻声回头，宋矜川锁了车，走过来说：“你走前面。”

于是小夜路上，一女一男，一前一后，保持着不到五米的距离。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月光。

陈熹微想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但是感觉宋矜川并不想提。他一路上一言不发，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已经过了立夏，夜晚树影婆娑。微风轻拂，带着残留的微微春寒。

这样美丽的夜晚，让陈熹微想起了童年随母亲回湘西省亲的日子，临涯的溪水，艄公打着竹竿，情人在山间对唱，寂静月光洒在寂静的寨子上。还是不要破坏它了。

“宋老师。”

“怎么？”

“我给你唱首歌吧。”

“什么？”

她走在前面，也没回头，他没听清她的话。

“我说，”

女孩转身，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中有跃然的笑意，在月光下处处生花。

“让我给你唱首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