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高高兴兴买了一大堆东西,准备带回去送给家里的晚辈。
他是没看过所谓漫画,但有颗爱凑热闹的心。
他最看重的,自然也是那本联名台历。
甚至自掏腰包,给所有同行的老友都买了单。这么一大笔钱,徐老也心痛,不过他还是高兴居多。
毋庸置疑,徐寅之是所有后辈中最让他骄傲的孩子,自小看着长大的,尤其是徐寅之丧母后,他更是对徐寅之疼爱有加。
嘴上说着徐寅之不孝,但在见过顾秋白之后,他对徐寅之学画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别看他人老了,他看人可是很准的。
顾秋白虽说是个女娃,可看她水准,已可比肩当年的齐崧,甚至有青出于蓝之势。
他不通画道,也能从顾秋白的画中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
这便是画师的厉害之处。
更别提顾秋白的学生,几乎都对她唯首是瞻。
在这个朝代,女子何曾得到过这样的尊敬?
皇家尊贵,连皇帝都叹三皇女弘禧天资聪颖,经世之才,可她只是个公主,不可能掌权。
可顾秋白却能让那些孩子几乎忘记她是个女子。
白家,陈家,还有他徐家...哪个不是在长安有头有脸的家族,这样家族出来的子弟,个个都自傲,竟也放下身段,为游客作画。
以他的眼睛,哪里会认不出来坐在树下帮忙画小像的画学生中,有一个是他的孙子呢?
可徐老看着他,突然发现,原来孙子的世界他已经不了解了,他好像比自己记忆中长大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张扬的小小少年,变得更沉稳。
顾秋白给他作画时,虽戴着面具,但除了顾秋白,又有哪个画师知道他的心头好呢?
那时,顾秋白画完那幅鱼跃龙门,对他道:“迟早有一天,他会鱼跃龙门,夫子如父如兄,我亦不会叫您失望。相信他,也相信我吧。今日只留愉悦,再无其他。”
明明是个年轻女郎,说话却像他这个老头子一般了。
徐老一页页翻找那台历,这纸张说大不大,作者名字都挤在边角,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徐寅之的画。
他久久无言。
他可以笃定,他的孙子,绝不会辱没徐家门楣。
烟花自背后升腾而起,照亮了每一张欢欣的脸庞。
这一切就像一场幻梦。
顾秋白在看见烟花的那一刻,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
即使一波三折,困难重重,长安依旧美好。
庆典结束了,外邦人也该到陆续回国的时候了。
有不少外邦人因为今天被种草了漫画和春在堂,又带动了一大波销量。
收获满满,拿着数个周边回家的游客,激情给春在堂写了不少稿子,描述自己的感受,言辞恳切,没有技巧,全是感情,《长安日报》开了专栏,收录这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