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日。
羽荆公寓。
钟湛挂断阿唐的电话,从书房走到了客厅阳台,指尖夹着香烟却没有点燃。
暗网的漏洞是愈来愈大,原本独独他一家在网站上出货,出多大量的货,出往哪个地区,什么时候出,出什么价都掌在手里。现在这个钻空子的黑手,不仅修改了卖家的管理权限,让无数手里掌握货源的卖家都有机会分粥,更是独辟蹊径将原本的买家卖家的分销渠道都给变了。
佤邦百分之八十的御米农田,如今原材谷料已经有积压趋势,暗网网站无法脱销,这可是很大一笔损失。关键是,这个黑客的IP地址就在HK市,却是跟踪很久没有音信。
造价将近五千万美金的暗网网站,若是贸然关闭也是亏损;若是放任不管,叫他人来分他钟湛的羹,那也确实不是钟湛的作风。更何况那躲在幕后的黑手还没抓着,任他逍遥更不是钟湛能干出来的事。
男人抬头看了看窗外,随即碾灭香烟,攀越进了楼上902室。
别袅袅好些日子不在这里住了,那股子奶奶糯糯的甜香味也消失了。男人刚准备踏进卧室,看看别袅袅被绑架之前有没有画些什么,目光就被转角餐桌上的相框吸引了。
原以为是女孩那双假情假意父母的照片,又或是那几个老骨头的照片,却在走近餐桌前僵住了脚步。
男人抬手拿起相框,是他和她的合影。
是两年前,钟湛在海底酒店为女孩庆生时,侍应生拍下来的“全场最佳情侣”的照片。
别袅袅不是恨他入骨吗?怎么会将这张照片留下来?还制成了相框摆件?
钟湛攥着相框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当年滔天的怒意席卷了男人的周身——
“你这个恶魔,你知不知道你杀掉的都是你的亲人?你以后再也没有亲人了!”
别袅袅血红的眼眸仿佛泣血,伏在地上的身子一抽一抽的颤动。
“错了,我不还有你这个小侄女?”
男人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一小团的身体,轻佻暧昧的冷笑。
“呵,我没有这么畜生的小舅舅。你杀了最爱我的爸爸妈妈,你杀了爷爷奶奶外公,你还杀了阿童!你不是人!”
女孩悲恸的大声喊叫,声音里掺杂着颤栗。
“最爱你的爸爸妈妈?”男人脸上染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你确定你是他们的女儿?”
“什么……什么意思?你这个疯子又在说什么?”
别袅袅被这出其不意的一问晃了心神。
“你不过是我姐姐当年跨越印度缅甸……”男人戏谑的半蹲下身子,低眸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女孩继续说道,“用于藏货的一个人体工具而已。”
“你胡说!呵,你这样的禽兽自然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口!”
男人蓦地出手扼住了女孩细嫩脖颈,眼神暧昧的看着女孩娇嫩鲜艳的红唇。不到十秒钟,又缓缓松开了扼住女孩脖颈的五指,食指若有似无的磨蹭着女孩白嫩细腻的肌肤——
“这么柔嫩的花儿,却也长着刺呢?”
轻浮暧昧的嗓音传来不久,女孩张嘴咬住了男人略带糙茧的食指,像是一只小兽一般撕扯着。点点血腥萦绕口腔,血液顺着唇角滴落在地毯上,袅袅也没有松开口。
钟湛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女孩瞳眸里的恨意和愤慨,也没有收回手……
哈尔滨市。
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厚厚的雪垛覆盖在每一寸建筑上。清晨的太阳光芒映射在白白的雪垛上,照亮了床上相偎而眠的两张面庞。
聿梵呢醒来后,亲了亲枕在自己脑后的粗壮手臂,手臂上纹满了花花绿绿的佛像纹身。身后的男人也动了动身子,女孩忙转身缩进男人怀里,收起了四处打探的眸子。
男人的身体总是醒的很早,小尾巴有些不安分的乱蹭着。阿耀感觉到撞进怀里的温软身子,只是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小脑袋,腰臀却是细微的往后退了退——
“醒了?”
男人晨起磁性低沉的嗓音,很是让人遐想。
“没有,还没有醒。”
女孩的小脑袋埋进被子里嗡嗡出声,时不时的偷瞄一眼。
阿耀唇角弯起弧度,没再出声,下巴顶在女孩的发顶处。
女孩窝在男人温热的胸膛前,男人阖着双目面色柔和。聿梵呢蹭了蹭男人的赤裸胸膛,温热的唇贴了贴男人的胸肌。
阿耀蓦地僵住身子,不敢有所作为的屏住呼吸。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女孩低低的笑了笑,突然传来一阵铃声,女孩伸手朝着床头柜摸去——
“旗桀?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梵呢,我昨天来哈尔滨市了,今晚想约你吃个晚饭。”
李旗桀声线清明,应该早就起床了。
“是吗?你来哈尔滨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就来了。”
男孩羞怯的磕磕绊绊才说完整句话。
“哈哈~~真的吗?我今天不忙,晚上几点吃饭啊?”
“嗯……十点钟可以吗?”旗桀想着十点钟吃晚饭,就可以等着凌晨00:00,第一个给梵呢送上生日祝福,还可以表露心声,“我下午可能有些事要忙的晚点……”
“这么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