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散兵强制自己冷静,“母亲留下了我,她包容了我的残缺…我不能…不能再辜负母亲!”
强烈的愿望转化为更凶猛的雷。“这一刀是我毕生的武学,虽然不及母亲的「无想」,但若你能接住它,这一场决斗就算你的胜利——你有资格去见我的母亲——若是不能,那便葬送于此!”
墨北挺着发麻的四肢再一次举起了「烛曰」——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散兵斩下那一刀时,天守阁外也响起雷鸣,炸弹一般轰烈。
墨北的视线中只有强到覆盖一切的雷光。
……“咔!”
御剑的力量在一瞬间因为失去了对抗的力而泄去,红色和黑色的碎片自手心迸发——他的「烛曰」,在他亲眼的见证下被斩断…
墨北如同雕像般愣住。
在烛曰被斩断的一瞬间,散兵通过腰部发力引起的转身改变了剑的方向。转体时,他顺势往墨北的腹部重重地踹上一脚。
“呃啊!”墨北被踢到地上,「烛曰」的碎片散落一地。
“胜负已分。”散兵握着雾切,刃尖指着墨北的眼睛。
墨北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体,一只手捂住被踢中腹部,大口喘气。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狼狈…
“根据母亲所定的规则,神罚将由她降下。”然而散兵却把墨北从地上扶起来,“母亲大人她正在闭关。在此期间,你留在我身边。”
墨北耳朵里只有尖锐的嗡鸣声,他什么都听不到。来自身体的保护机制最终让他晕厥。
散兵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抱住墨北,一时不知所措。
他端坐于此等待发起决斗者到来时也会了望窗外。虽然天守阁的氛围向来肃杀,但窗外的景色的生机往往能奇迹般地突破这份严肃,无意间让他感到愉悦。欣赏风景,可以说是在工作间隙最好的消遣方式。
墨北意识的消散在此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场凋零。
他感到恐慌,也是第一次传唤医生。
但作为决斗场,失败者往往是前来挑战的普通人,他们的身躯无一例外都会在当场降下的神罚中泯灭。“医生”在这儿根本派不上用场。
散兵小心地把墨北放到地上。他想用药水和绷带为他处理伤口,可是只要看见对方因为痛苦而昏厥的模样,他的手就止不住得颤抖,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抓挠自己。
“喂…你醒醒,醒醒…”检查一番后散兵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现任何伤痕,那他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
“你醒醒,不要装了…你根本就没有伤,你快睁开眼睛啊…!”
散兵把墨北抱在怀里,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紧紧地和自己贴在一起。
母亲大人曾因为眼泪想要抛弃他,可母亲又因为她是母亲而接受了他的缺陷。散兵保证自己从今往后都不会再落泪——他做到了。
可是今天……
“滴答”、“滴答”
眼泪止不住地滴落。
诺言被抛掷脑后,散兵他只想看见眼前的少年重新醒来。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一位身着巫女服的粉发女子走入,“平时我可没见你会因为一个失败的挑战者落泪。是影的调试还存在问题么。”
“宫司大人,求您…救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