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悲,这怨,两人这几百年来的苦痛,尽在一个个音符中体现。凄列的声音就如同在它们的身上豁开一个大口,汩汩地有鲜血涌出。
剑,舞着。人偶的目光中再次翻涌起杀意。一提一斩,皆是对恶意的所向披靡。
可…这是夜,这是他的爱人。墨北深知现在不应如此。冬之后是春,苦之后是甜。
索性让思绪飘向夜空,身心也跟着放松下来。
想起曾经的一朝一夕,想起曾经的陪伴。两人一同漫步于荧光的夜海,赏着孤光清冷的悬月……
随着笛声的柔和,舞蹈的重心不再是长剑,而是手。雷光化作两把折扇,月光聚集在薄薄的扇面上,和雷电一起亮着柔和的光。
折扇舞动的那一刻,散兵轻如羽毛飘落。
这一刻,压在头顶的斗笠以及似黑雾包裹着身体的垂帘仿佛都消失了。清冷的月织出单薄的纱,披在散兵的头上。
月色涤净了过分的紫,替他着上淡雅的白。眼尾的朱红勾勒出少年摄人心魄的眼。
美而柔。
墨北忘我地吹着,天蓝的眸子不曾离开散兵一分。
今晚的乐只属于你,今夜的舞只属于你。
就像当年的庆典,身为朋友的“倾奇者”为了他而独舞一曲。
此刻,他便是倾奇之姿;此刻,他便是那无虑的孩童。
就像当年那样。
……
曲落,舞毕。
墨北重新落入散兵怀中,嗅着海风咸咸的气息。
“累吗?”
“不累。”
“好看,喜欢。”
“若是喜欢,我可以再舞一曲。”
墨北的双手环住散兵的脖子,和对方紧紧贴在一起。
“明天,我就要去海只岛——阿散,我们的行动要开始了。”
虽然散兵其实并不愿意墨北组织这样的活动,但他清楚,墨北不完成当初的约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拉起墨北的手,亲吻对方的手背,再至指关节。眼眸是看不清的深邃:“我会帮你。包括愚人众。”
短短的承诺,墨北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好安心。
……